宁公主没有嗔怪黑鹰卫的无理,嘴角轻轻上扬,指着被劈成了两半的桌子,颇为不负责的笑道:“本宫哪里对殷姑娘动粗了?本宫是看这屋中的酸枝木桌子太过寒酸,不配本公主的身份,顺手就劈了。”
说完,眉眼上扬,看着驴打滚的明月,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明月站起身来,看着身上粘的或黑或灰的满身的尘土,嘴角一弯,将裙摆提至腰部,里面粉色邋遢的中裤都露了出来。
黑鹰卫忙避嫌似的转过身,不敢再看,气息都喘不匀了,脸色也扉红了,他长到二十多岁的年纪,还第一次见到如此豪放的姑娘。
见此情景,宁公主不仅不避嫌,反而走近了一步,看着明月腌臜的模样,颇为轻蔑道:“粗鄙的乡野女子,戴上‘凤凰三点头’也当不成凤凰,顶多是只野鸡....”
正要嗲嗲不休的数落明月,只见明月裂嘴一笑,用最大力气将裙摆煽下,绝大部分的尘土进了公主的嘴里、眼里,顿时眼泪横流、一嘴的尘土......
公主气得哇哇爆叫,一边抹眼睛,一边吐嘴里的沙子,待睁开眼时,眼睛已经红成了兔子,揉成了桃子,嘴巴吐得连口水都枯竭了。
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抬眼处,殷明月已经气定神闲的坐在了椅子上,脸上说不出的怡然自得。
宁公主气得再次要抢黑鹰卫的刀,哪知黑鹰卫早已有了防备,不仅将刀扔到了门外,连身上的护心镜、腰上的皮带等一切能用做武器的物件也全都收了,手可怜兮兮的拎着裤子,一脸的紧不可摧,矢志不逾。
宁公主要想再从他身上获得武器,简直难比登天。
气恼的公主搜遍了全身,可惜这魏知行防范她跟防犯人似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能称得上兵器的物件,唯一拿出来的,只有一方擦汗的丝巾帕子。
自己摊开帕子,似乎即使只是一方帕子,也要弄死殷明月作为报复。
明月则好笑的指着帕子道:“宁公主,现在,是我这个乡野女子粗鄙还是你这个公主粗鄙?另外,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手中的帕子是月宫纱所制,晶莹剔透,带着贵气仙气,但结实度太差。勒死我,至少要用六只帕子重合成绳才行;捂死我,至少要用五只帕子重合、浇了水才行。 这只帕子,除了显摆你是有钱人,还真是一无是处,连擦眼睛里的沙子都做不到。”
不提沙子还好些,一提沙子,气得宁公主更加的敢怒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二人斗得跟乌贼鸡似的,而成越一脸怔然的看着宁公主,此时的宁公主,刁蛮任性,却又带着一丝狡黠,明眸皓齿,鼻挺唇薄,头发乌亮,娩着那只“凤凰三点头”,上面的流苏轻摆,凤凰的眼睛在阳光的映称下,显着红色的光。
成越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嘴里喃喃感叹道:“太像了,太像了......”
二人终于注意到了成越的异常,暂时抛开了敌对,明月忙跑上前去,挡在了成越身前。
宁公主则脸色微凛,向前了两步,亦怔忡了半刻,从头上摘下那支凤凰钗,从怀中又拿出一只凤凰钗,两支凤凰钗全部举在了手里,阴冷的问道:“这钗子是你这老贼送给殷明月的对不对?说,你是从谁那将钗子偷来的?那人是不是还活着?成没成亲,有没有子嗣?”
明月顿时脸色惨白,忙摇手阻止道:“宁公主,你问错了,这钗子是骆哥哥送给我的,他是找了全京城最好的首饰匠人做的,公主若是喜欢,民女哪天央了骆哥哥,让他将匠人送进宫去,专门给公主打上几套......”
宁公主红着眼怒道:“你走开!!!”
明月不仅不躲,反而将成越护得更紧,嘴里仍旧嘀咕道:“是骆哥哥送给我的,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明月不退反进,伸手去抢宁公主手里的钗子,虽然脊背受过伤,但此时却身如狸猫,竟让她轻而易举的从轻敌的宁公主手里抢了回来。
宁公主大怒,扑身推倒明月,二人顿时扭打在一起,形同街上扭打的泼女,你纠我的头发,我拧你的胳膊,滚倒在了一起。
成越急得想要劝阻,而何自己手筋脚筋被挑,一身的伤,跟本借不上力气。
黑鹰卫想上手,无奈这两个均是女子,不知该动手扯开哪个,哪个都是授受不亲啊。
屋内的黑鹰卫急得无法,索性连腰带都没有系,干脆提着裤子去找魏知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