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里依然飘着细密的毛毛雨。
慕暖高站在狭窄的女儿墙上,不断的将手里的复印件抛洒下去。
她微微低垂着眼眸,看着大楼底下如蚂蚁一般的人聚的越来越多,她洁白的脸上阴森笑意更深,又一把抛下了更多的复印件——
“慕暖!”
手臂垂下的瞬间,背后突然传来了一记熟悉的女人嗓音。
慕暖缓缓转过头去,目光透过朦胧的烟雨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然而,却是在看清了秦安安那张隐隐交织着愤怒和惊恐的脸时,她嘴角边上森冷的弧度扬的更深,声音也阴冷的恍如飘荡的幽灵一般,“秦安安,你来的倒是挺快,看见我送你的大礼了么?可惜,这照片是黑白的,若是能打印成彩色的……”
慕暖一边说着,一边又从怀里抽了一叠,在秦安安的面前扬了一扬,再度往楼下洒去。
“慕暖,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站在那地方想干什么!”
秦安安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照片自空中抛下却半点办法没有,只好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大声的质问道。
她没办法冲过去将照片从慕暖的手里给抢过来,因为慕暖站的位置实在是太过危险,若是一不小心,就是要两个人一起摔下去的结果。
慕暖是故意站那里的!
“我想怎么样?贱人!你还敢问我想怎么样!”
不知秦安安哪个字眼儿刺激到了慕暖,她脸上阴冷的笑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愤怒,一手指着秦安安道——
“你毁我结婚典礼,让我在名媛圈里颜面扫地,这些统统也就算了!你个贱人竟然还背地里收买夏亦忱,录下录音,还把那些录音都交到了顾渊手上!我的孩子没了,婚姻没了,我最爱的男人如今连看我一眼都是厌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可你这个贱人偏偏还不满足,还想要我坐牢,想要坐实我雇佣杀人的罪名!我告诉你,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得逞,不会让你有机会把我送进监狱!”
慕暖越说越显得激动。
这段日子发生过的事情又一幕一幕的清晰的浮现在了眼前。
她几乎记得每一个画面,记得每一次,秦安安那个贱人是怎么又站起来给她致命一击的……
然而,这些话落入安安姑娘的耳朵里面只觉得荒唐无比。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慕暖所有的错,都成了她是始作俑者?
想着,秦安安亦是冷漠的一笑,恍如看着小丑一样的眼神倏忽间落在了慕暖的身上,。
然后,她清冷的声音也穿透微风缓缓落下,听上去没有丝毫的同情或怜悯,只有明显的嘲讽之意,“拜我所赐?慕暖,你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倒是一天一天见涨,即便到了眼下这种情况,你还是没有半分的悔改之意!”
“悔改?我为什么要悔改?我错在了哪里?”
慕暖听着当下笑出声来,不以为意的反问道。
而,即便下的是毛毛细雨,但已经在雨中站了许久的她头发早已湿透,偶有几缕黏在脸颊,不见美感,只让人觉得她狼狈不堪。
她站在狭窄的女儿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安安反驳道,“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想要和我最爱的男人在一起罢了!是你,秦安安!是你不放过我!是你一出狱就和顾渊纠葛不清,是你一出狱就让顾渊愈发的对我厌恶!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罢了,如果不是你一心想要查清当年敦煌酒店的真相,我不会出手对你反击,这一切,不过都是你自找的而已,我又有什么错!”
若不是秦安安坐牢之时还在让赫连城查当年的事情,她又怎么会一时冲动,在秦安安出狱的第一天就找人送她上黄泉路?
可秦安安偏生是命大,而她也不该心软。
如果那时的她坚持先要了秦安安的贱命,找人把罪给顶下来,这后来的一切,或许就都不会发生。
她不会失去孩子,更不会失去顾渊,更不会落得今天这般凄惨的要去坐牢的下场!
即便顾渊不爱她,她也依然会是顾家明媒正娶的顾少奶奶,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根本别想有扶正的机会!
可这一切,都被出狱后的秦安安亲手捏的粉碎。
仗着身后有纪辰希撑腰,步步紧逼,最后竟是不手软的毁她结婚典礼,以雇佣杀人和唆使强奸的罪名要她蹲一辈子的监狱!
休想!
那样理直气壮的指责听的秦安安只觉荒谬。
一个人究竟要多么的恬不知耻,才能这么理所当然的将自己的错,全部都怪在别人的头上?
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