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找姜菲回来,姜菲听完杨崇的叙述说:“你怀疑是圣天子的主意?”
杨崇心有余悸地说:“这肯定是他的意思,否则安伽陀和罗迩娑都是鼻孔朝天的人,怎么会对我这样一个小官做这种下三滥的事,难道不怕我身后的人报复?我们还是低估了皇帝的智慧,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现在想想,杨恭仁那么热衷于和我做生意,未尝不是一种障眼法,只是杨恭仁本人都没有觉察到,我就更不用说了。”
姜菲欣然地点点头,杨崇的眼神到现在还有一丝恐慌之色,但是杨崇的脑筋已经清醒,把事情看得很透彻,晓得杨恭仁只是被利用而已。寇九珙一直站在一旁,说道:“那个安伽陀的功力相当高,一开始我都没发觉,只是听阁间里太静,才察觉到不对,盘子打碎要是还没动静,我就准备闯进去了。”
杨崇苦笑着说:“是我大意了,以为他们只是看相,没想到是催眠术。”
“催眠术?”姜菲和寇九珙异口同声地问道,杨崇晓得自己说漏嘴了,只好往西方扯:“希腊神话中睡神Hypnos,喜欢运用正面的催眠与受术者潜意识沟通的技术,来替换受术者原有的负面情绪,象焦虑、恐惧、抑郁等等,从而让受术者能够产生和原有不同的状态。只是这催眠术是一把两刃剑,练成它的人十有八九用来做坏事。”
“原来如此。”杨崇讲得简单,但是对姜菲和寇九珙来说足够了,他们不乏对这一门功夫的了解,举一便可反三。姜菲问道:“你后面怎么打算?”
杨崇毫不犹豫地说:“装病。从现在开始,我就在家里养病,谁也不见;包括你们松鼠园开业,我都不露面,让他们急去。”
姜菲笑笑问道:“我的生意,你总要派人来撑场面吧。”
杨崇想了会说:“就请杜淹来剪彩吧,长安才子,玉树临风,一定有人气,让孔颖达去做说客。”
姜菲和寇九珙忍不住都笑了起来,杨崇说得尖刻,但是杜淹的实际情况也是如此,整日里出没平康坊等处,名声极大。姜菲立即让人去越国公府请孔颖达,孔颖达来后看杨崇萎靡不振,当场答应去做说客,用一幅自己收藏的田僧亮寺庙画完成了使命。
崔弘肃、于钦焘回到家中也不安生,崔于二府不乏高手,一听经过就知道安伽陀施展的是扣魂术一类的玩意,再听说杨崇病倒了,崔弘肃、于钦焘立即照葫芦画瓢,都病了。樊子盖得到消息是目瞪口呆,跑到中枢找高颎苏威商量,苏威面色古怪地告诉他,圣天子已经问了,安伽陀大师那天确实施展了法术,杨崇伤的最重,离开丰乐楼的时候已然面色煞白。
安伽陀自然这么说,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好事,安伽陀心如明镜,杨崇三人肯定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要不然崔弘度、于仲文早就来找自己算账了。樊子盖只能再去找杨恭仁,杨恭仁一推三不知,明说自己就是指望着杨崇他们出钱出力,自己在工坊的作用就是打通关节,为生产、运输、销售提供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