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愕不知道的是,让杨崇记起他的是泰吉斯的账本,他曾替裴矩从两河波斯邸收过一批价值一百两黄金的毛毯,被泰吉斯记录在册;杨崇随后请焦俊帮忙调查,在裴矩回长安的第二天,就通过裴矩的一个手下确定了他的身份。姜菲并不感觉意外,写了一张纸条,交给站在门外的尉迟立,吩咐尉迟立带三人去见杨崇。
杨府就在对面的马行坊,走不多远就到了,杨崇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一旁坐着一个少年,杜淹介绍是房陵王杨勇的儿子杨孝范时,把王、柳二人吓得不轻。柳威明明白,王君愕是撞上的,这一幕是杨崇专门给自己准备的,是在告诉自己,连杨勇的儿子这样的麻烦都不怕,樊子盖的手段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柳威明上前行礼问道:“杨大人身体好些没有?”
杨崇把姜菲的纸条看后收起来,勉强地点点头说:“多谢先生问候,在家休息了几天,感觉好受多了,只是安伽陀大师的法术确实了得,一个小小的玩笑,让我到现在头还是昏昏的。”
头昏昏的,就是做不了判断,柳威明明知杨崇在推卸,还是咬咬牙说:“杨大人,樊大人让我来,是想询问旨和酒坊和终南茶坊的事。”
“哦。”杨崇慢慢地说,似乎在理清思路:“这两处作坊是我几个朋友开的,现在还在纸上面,场地也没选好,听说各家股东的钱都没到位,要是樊大人有兴趣的话,股份的事我可以帮忙找他们商量。”
杜淹差点没笑出声来,就樊子盖那古板的样子,还能做生意?柳威明无奈提醒说:“杨大人,樊大人是说建在工坊区的事。”
杨崇依旧慢慢地说:“柳先生,工坊区的事已经被樊大人否决了,这也是我们没经验,考虑不当,给朝廷添了麻烦。以后会等民间的资本进入后,再慢慢跟进,我现在一时也没有合适的项目。”
杨崇的话客气到这个地步,柳威明是实在无话可说了,好在杜淹的优点就是仗义,替他问了一句:“杨崇,柳老弟问的是旨和酒坊和终南茶坊能否在沧浪河工坊区投入?”
杨崇苦笑道:“老杜,不是我不帮忙,酒坊我不是股东,茶坊后面怎么做都不知道,听说崔弘肃和于钦焘都病了,我们现在碰不上面,还不知道我那三成股份转给谁。大伙都不是外人,这种生意最关键的是商队,西域和塞北的形势多变,没有撑得住场面的后台,这种生意做不起来;你看我自己的那个小茶坊,生产了两个月,一笔货都没卖出去,我还指望着有人帮忙。”
说的也是,杨崇的商队要是能横行西域,还找人合伙干什么?柳威明好在从卫玄那里知道底细,低声问道:“杨大人精通商务,你看工坊区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是没有办法。”杨崇毫不犹豫地说:“不过樊大人交友甚广,他那些朋友每一个的财力都不在崔家之下,何必舍近求远。”
柳威明彻底懂了,樊子盖的举动没有逃过长安人的眼睛,包括自己,现在都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尴尬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