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中白云翻滚,与远处的山脉连绵逶迤,与地平线挽手相连。
老国君认真近乎于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地低叹:“这是一片多么令人心驰神往,自由而美丽又透着无尽神秘的土地啊!”
尽管这个年龄的拓跋宏还不能完全体会到老国君的意境,但也与其一道出神地凝望着眼前的景致发起呆来。
稍时,老国君忽然慢慢席地而坐了下去,幽幽道:“那年,父王到富甲一方的东宁国去游历。岂料,东宁国竟发生了一场几乎要亡国的可怕瘟疫。在那东宁国满朝上下俱都对此毫无一点儿对策的时刻,民间忽然传出了一名女子,她竟然奇迹般地研制出了解药,救了全国的人。当然,也包括父王我在内。”
“那后来呢?”拓跋宏问。
“后来,因为她拯救了整个东宁国。又机缘巧合,最终成了东宁国君的嫡皇后。而后来却……”
老国君说着说着,眉头忽然皱的愈来愈紧,脸上露出了无尽的冷厉。
“后来发生了什么?”拓跋宏似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着急地问。
老国君忽然一脸凝重,甚至都已将双拳握起:“后来,听说她临盆在即,挺着身孕,不知为何却去了西秦国,在西秦国里为了...为了救那个黄口小儿,秦王轩辕翰,被贼人逼落悬崖,死了!”
“什么?”拓跋宏顿时朝其瞪大了眼睛,惊呆了。
沉默了许久后,老国君似是方才缓和了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其实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能有更好的生活。但若早知道那人根本就无力保护她,父王说什么都不会……可如今,却是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忽然,他将目光移到正望着眼前的风景若有所思着的拓跋宏的侧脸上,痴笑着说:“当年,父王只能默默的在暗处帮她到处寻找药草,完成她想做的事,救治病患。然即使如此,父王却依然觉得很开心。似乎这漫长的一生中,再也没有比在东宁的时候,于她的身边更开心的事了。”
原来,这便是父王藏于心中的柔情。拓跋宏不禁为其如此深沉的感情,觉得有些唏嘘。却是转念说:“所以父王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怎么能要求宏儿做到呢?”
一时间,老国君怔望着自己儿子的脸,竟不知该如何答他的话。
轻轻叹了声气,最后从身上掏出一块腰牌来对其交待说道:“是啊,正因为父王做不到,才希望你能做到,因为你比父王强。你比父王当年要勇敢的多,至少你有勇气告诉乌乐,让她知道你的心意。父王的时日已然不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父王也都已经与你全说了。这块兵符和这整片草原,父王就将他们全都交给你了。”
刚一说完将其塞入其手中,便又掩嘴重重地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
“父王,宏儿……”拓跋宏几乎毫无拒绝的机会,一接过老国君硬塞到其手中的物件,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老国君边咳边朝其挥手:“去吧,既然答应了你皇兄,就要做到,不要让北烈子民对皇族失望!”
“父王,宏儿若是走了,那你的身子……”拓跋宏忧心地问。
“这把老骨头暂时还是死不了的,你尽管放心去吧,父王等你们兄弟俩凯旋归来。”老国君强撑出一口硬气来道。
“如此,还请父王多加保重,宏儿一定很快回来。”
老国君微笑着朝其点了点头,拓跋宏便起身来缓缓离去。
“来人,去探探边境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拓跋宏前脚刚一走远, 老国君便一脸冷厉地唤来了帐篷外的隐卫,朝其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