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楼简单扼要地把陆霜降之前的话说了一遍,顿了顿,他目露期待地看向他小姑。
“小姑……”
晏芳倒是没想到是这么一出,“不愿意随军?那岂不是得跟你娘住一起?你娘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就是阿霜再强悍,难道还能敌得过一个孝字?莫不是还想住在娘家吗?再说,人家不能随军,那是没有条件。你这恰好升了官,得了能随军的名额,她怎地还不肯了。这新婚夫妇,哪儿能不住在一起的?”
晏芳也没想到,陆霜降宁愿留在家里做那劳什子生意,也不肯随军的,莫非……
晏承楼盯着他小姑上下打量的视线,心中一紧,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地道:“小姑,你看我作甚?”
“阿霜还额外问了你什么没有?”
晏承楼想了想,迟疑道:“好像是……问过我的年纪……”
顿时,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只余秋风瑟瑟卷落叶。
晏芳半晌,咳了咳嗽,清了清嗓子,安慰地拍了拍他,“阿霜应该不会嫌弃你年纪大,比她老。不然,她刚才怎么没反对这婚事。”虽然可能是因为定下了,没有面子好拒绝。
但晏芳还是安抚道:“再说了,这年纪大点好,会疼人啊!你比阿霜大了七岁……她已经满了十八了,那也就是大了半轮了。以后,你凡事都让着点,阿霜是个有主意的,你也莫与她争持就好!这男人娶老婆,就是为了疼的,晓得不?”
“……晓得。”
晏承楼虽然面上不显,头上却是被那“比她老”三个字砸了个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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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送走了晏承楼,陆谷雨就凑了过来,“阿霜,方才那晏同志给你塞了什么?”
她可看见了,虽然动作很快。
陆霜降摊开了掌心,露出了掌心那个云南白药的盒子。
“这是药?哎,你手怎么了?看着像是出血了,给我瞧瞧!”
陆霜降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不小心磨破了皮。”说着,她走到了村支书的身边,把手里的云南白药送回去,“黎叔,这是刚才晏承楼同志问你要的。我不过是掌心擦破了点皮,不妨事,这伤药珍贵,你拿回去吧!”
村支书摆了摆手,“哎呀,不过是一瓶药,不用那么在意。晏同志是担心你,特地问我拿的,他是个客气的,我都说不用,他偏还偷偷给我塞了钱的。哎,我这药哪儿值当那么多钱,你就收着吧!回头伤了碰了,也能用用。”顿了顿,他忍不住说了句,“虽然今天出了这事儿,但越发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好坏来。我看那晏同志是个清正明白人,虽然年岁比你大了点,但是男人年纪大,晓得忍让疼人的。阿霜,你可得好好把握!”
村支书是对晏承楼格外满意的。
陆霜降闻言,望着掌心的云南白药,眼神却透了几分迷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