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大殿一时间静谧无声,男子一袭银紫‘色’长袍迤逦而来,狐形面具下,樱‘色’薄‘唇’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向前方。
柒杀夜指尖捻着白‘玉’酒杯,酒水微漾,眸‘色’暗沉若有所思,忽而听到殿外的动静,他凝神望去,‘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想不到佛陀天的重漓帝君还记得本‘门’主,此次重金委托,不知是为了何种灵器?”
“不久前,本君的一支佩剑不慎损坏,由于此物乃当年祖母所赠,非比寻常,望‘门’主能够修复如初。”
重漓说罢,撩起衣袍优雅入座,在他身后,依旧是几位样貌俊美的男子。
昙萝跟在祀音身侧,听到重漓帝君此番说辞,暗自思忖,佛陀天独立于六界之外,与魔界更是相距甚远,这位帝君不远万里地跑来,先是抢夺圣器,现在又入了鬼‘门’,当真只是为了修复一柄佩剑?
“小祀音,你家‘门’主可识得此人?”昙萝用胳膊肘推了推身旁的少年。
“那是自然,重漓帝君曾对‘门’主有莫大的恩情,功德无量,要不然鬼‘门’这次会破天荒的设宴。”祀音小声嘟嚷道。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柒杀夜这次是转‘性’了。
不过,慈悲为怀心系苍生的青丘狐帝......为何她总觉得有些隐隐不安?
或许此人并不如表面上看着简单,那日街头初见,人海茫茫中陡然‘射’来的那记眼神,如今仍让她心有余悸。
大殿中,在重漓帝君入座后,菜肴被陆续呈上。
重漓帝君身旁,一位少年替他斟上“敬亭绿雪”,许是紧张,浅绿‘色’的香茗倾洒出来,湿了帝君的衣袖。
“帝君请恕罪!”那少年青涩的面庞此刻紧张不已,匆匆跪下匍匐在地。
“发生何事了?”
柒杀夜威严的声音突然传来,少年惨白着脸,望向重漓帝君。
“你快起身。”重漓温声说着,指尖不留痕迹地拂过桌面,继而看向柒杀夜,神‘色’从容,“无碍,只是溅了几滴茶水出来。”
既然客人不作追究,柒杀夜面无表情的看了少年一眼。
那一眼,让人不寒而栗。
上面发生的一切,昙萝皆看在眼里,比起‘门’主的冷厉,重漓简直要好太多。
宴会继续,重漓垂手执起‘玉’杯,银狐面具下的神情不甚真切,薄‘唇’微抿,勾起一丝浅淡弧度。最是‘唇’角噙着三分魅七分傲的笑意,更是增添了神秘叵测的意味。
都说狐族生来妖媚,即便是一心修行清心寡‘欲’的青丘狐帝,却偏偏在妖媚中透着清冷,清冷中自带魅‘惑’。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他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
单单一个静坐的身影都气韵非凡,更不用说那张面具下的容颜,又是如何的让人见之忘俗。
殿外夜‘色’正浓,重漓忽然站起,朝柒杀夜说道:“久闻伏羲琴有着洗涤人心的魔力,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回味无穷,不知‘门’主可否让本君一饱耳福?”
“既然帝君有此雅兴,不妨合奏一曲。”柒杀夜说罢,半空中出现一面水镜,玄‘色’乌木琴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重漓含笑坐下,手中化出一根‘玉’箫置于‘唇’边,眼睫微敛。
琴声清越悠扬,穿透而来,昙萝只觉心灵震撼如漫步云端。
想不到这鬼‘门’主还有附庸风雅的一面,待一曲毕,伏羲琴飞向半空,随之消失在水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