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为庆祝沈母一案顺利了结,相约前去饮湖茶馆喝茶。
饮湖茶馆位于城南闹市,茶馆后面却卧着一片湖,从二楼的窗户向下望去,端的是一碧万顷,不禁让人心旷神怡,饮湖之名起源于此。
叶景在茶馆二楼临窗而坐,天气已经转凉,湖面吹来的风带着丝丝湿气。听着身后众人的笑闹声,叶景闭上眼,觉得分外舒适。
“阿景,你看什么呢?”魏知非兔子一样把脑袋凑过来,大眼睛眨啊眨,还不忘抓两块茶点塞到嘴里。
叶景戳戳他的腮帮子,朝外指了指,“你看,那里有只小兔子。”
魏知非立马把头探出窗外,“哪里哪里?水上怎么会有兔子。”
叶景却是哈哈大笑,也不理会他,转身去吃茶点。
“这几日,多亏大家为我母亲奔忙,害的你们耽误不少功课。”沈应瘦一脸愧疚。
谢瑾替他倒杯茶,道:“相思不必介怀,既是同窗,自然有难同当。”
叶景点点头,突然想起京兆尹李开尘来。
“话说回来,那袁山等人皆被判刑,李开尘绝对也算是渎职了,怎地单单不给他降罪。”
谢瑾摸摸下巴,缓缓道:“阿景可知道此人与谁关系亲密?”
叶景仔细回想着李秀才给她看的那本册子,沉吟道:“莫不是梁王?”
“对也不对,是宫中总管太监严德成,京兆尹的位子可不是谁都能坐的。”谢瑾冷笑一声,喝了口茶。
叶景了然地点点头,只觉得自己对京中势力还是不够了解,刚刚还在为自己破了个案子而沾沾自喜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陈长空却是一拍桌子,吓得魏知非直拍胸口。
“大殷就是因为有这些吃着俸禄不干人事的狗官,才是如今这个模样,西边一直不太平,他们就知道自己享乐!”
叶景也叫吓了一跳,她深吸口气,一拳锤向陈长空,“你小点声,小心祸从口出。因此才要好好读书,不然什么都做不了。”
陈长空闷闷地喝下一大口茶,脸色阴沉,像是被气得不轻。
谢瑾无奈地朝叶景笑了笑,表示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竹喧从旁边走过来推了推她,小声道:“少爷,外面好似出事了。”
叶景疑惑地朝旁边瞅去,就看到批风正朝侧边窗户张望,手舞足蹈地大叫道:“少爷,少爷,底下有军队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走到窗户根儿,果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走过,两边百姓窃窃私语地避让。当头坐在马上的好似是个将军,叶景只看得到一个颇为健硕的背影。
“是宁远将军军队,他是要去往何处?”陈长空疑惑地蹙起眉,“阿瑾,你可知道?”
谢瑾只摇摇头,“未曾听到风声。”
因着这个插曲,众人也败了茶性,只匆匆喝过几杯便相互告辞了。
叶景也只当看了个大殷版的阅兵仪式,并未放到心上,心情颇好地哼着曲儿回到董府。
她已经好几日没见着董靖山,晚饭只与董夫人一起吃。
叶景一直奇怪,为何董夫人跟董靖山婚后这么多年也没有孩子,这两人倒是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哪怕是收养了自己,也丝毫没有让自己改姓的意思。叶景默默地夹着菜,心想这大概就是真爱了。
“阿景多吃点,这几日上学累着了吧,这是山里刚采来的羊肚菜,鲜美得很。”说着,董夫人就给叶景夹了好大一块羊肚菜。
叶景赶忙接过来,也笑嘻嘻地夹了块鸡肉递过去,“娘,你多吃点肉,对身体好。”
第二日,云深书院。
叶景早早来到书院,首先便到李秀才处探望,自己三四天未来书院,昨晚特地将功课复习一番,只为今日应付李秀才的突击检查。
李秀才正在伏案写着什么,叶景敲敲门,轻轻走进去,恭恭敬敬地道了声先生。
李秀才闻声写下最后几个字,抬起头来,道:“相思的事情解决了?”
“已经解决了。”
“嗯,这件事之后,你有何所得?”李秀才搁下笔,将纸吹了吹,装进信封里,朝旁边凳子指了指,示意她坐下。
叶景坐下道:“一个人力量有限,众人拾柴火焰高。”
李秀才摸着信封,突然道:“我将去运城安抚民众,你想不想回家看看。”
“回家?我哪还有家。”叶景声音低落,“山长要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