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鲤将手朝着背伸去。
每一寸都是窒息的痛楚,从骨髓深处传来。那细细密密连带着神经尖锐的疼,是生生将他的肉骨从体内抽离。
没有什么比这个痛苦更加折磨,甚至都比不上那心脏上扎的东西给他带来的疼痛,许是这样还好些,还能有间隙让他喘过气来。但这种疼痛是不间断连续的,甚至他这样的仙身,有时都会无法承受那剜心裂胆,凌迟重辟的剧痛。
偏是如此,他便能记住所不能忘的。
君鲤大汗淋漓,紧咬牙关,忽的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将背后带给他阿鼻地狱般的痛彻根源给拔了出来。
在外包围燃烧的白色火焰似是瑟缩了下。
冷彻心扉的寒意猛然如潮水般向后退去。
那方才呐喊嘶吼的妖魔煞气似也停了下来,天地极为安静祥和。
凰陌虽然觉得自己要被冻死了,而然却并未如此。
她只是昏睡了过去。
应当说是,这冰冷的壳子罩着她,将她浑身禁锢住了之后,但是却没有没有进一步的去伤害她本身,这一点才是最匪夷所思的地方,一般人在神器凌然浩荡的神力之下几乎无一生还,然而奇迹也就是这样发生的。
她被连尾巴尖都冻的硬邦邦的翘着,但是却依旧能呼吸,要是说这冰是要冻住她,还不如说是为了保护她更为恰当。
然而凰陌本身并不知道,她在昏迷中清醒后,看着自己没有被冻成一坨猫饼,还能大口吃肉活着的时候,不得不自我感叹猫的命真是有九条,她数次都在生死之关里不断的沉浮,居然都没能被阎王给收割了这条小命。这般好命,只是苦了黑白无常每次都心致勃发而来再垂头丧气的铩羽而归。
但是意识的清醒,却是陷入梦境一般的场景。许多东西往她的脑子里涌去,这些都是她从未经历过的,甚至说看着陌生,却不知为何极为怀念。
她看见自己身处一处百花盛开,妍丽艳艳的地方,那天际似是正白日交汇的时刻,霞光倏然而逝,带着妍丽灿烂的尾巴,似是陷入了遥远空虚的山海幻境,那被染的血色的娟秀的云朵描着金色灿烂的边,无声的散落在青墨色的画卷上,那若影若现的星辰缀在上面。
远处似是淡墨描画的山投下来的巨大深影将小小的茅草屋笼罩了起来,这个小屋子很是眼熟,确是苏继山那山头上的师父的府邸。
但她却不知,苏继山的山头何时变得如此之低,她也不记得在茅草屋的旁边,居然还有一座高大巍峨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