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家有杏儿?即是如此,我现在去取,可否还来得及?”
“你这是允了?”
“马叔家若愿意给,我便现在去取。”
“不用不用,你要是想娶,怎么急这一时呢?”马老太也没想到先生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端的合不拢嘴,乐的连咳嗽都给忘了:“我先回去给马二祥子说一声,他这个人虽然抠,但把他那个宝贝杏儿视捧在手心宠着,你若是要娶她,他定是要做足了准备才是……你莫要忙了,这几日也准备准备,择日我们再来!”
说着便要回去,尺素虽然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但还是毕恭毕敬的把老人家给送出了门,这几日去集市里购得几包干杏仁,便在家研磨草药,直到今日才被村里的这些人给莫名的寻上了门。
几人听完先生不紧不慢的将当时的对话还原后,才终于如雷劈下,清明了然,马老太没能将事情传达清楚,而让先生产生了误会。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小杏儿将与先生喜结连理,这几日闹得村里沸沸扬扬,先生在村子里的地位自是不一般,村中还计较着好不容易有个大喜事,要好好热闹一番,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谁知道这事情却从根本上出了岔子,闹得一场红脸白脸,最委屈的还是马大烟袋这一家,小杏儿正是二八年华,绮纨之岁,若是这件乌龙宣扬出去,小杏儿一个黄花闺女的名声将会如何?后果自是不可挽回。
几个人凑在一处,马老太急的直抹眼泪,而这些质朴的村民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其他村民和小杏儿解释这件事情,可怜的孩子犹然沉浸在待嫁的喜悦之中,若是给小杏儿说了,姑娘面皮儿薄,万一想不开了,出个什么岔子,那他马大烟袋的命 根 子就要断了。思来想去,马大烟袋虽然对先生素来敬重,不忍让先生为难。但事情到了这个不可挽回的份上,也只能将错就错,他眼一闭,心一横,扑通一声就给尺素下了跪,一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涕泗横流:“先生!我马老三一辈子也没有求过别人,先生,我是真的敬佩您啊,您就当是救了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让我家的小杏儿,服侍公子吧!”
尺素不能理解他的作法,拱身要去扶道:“马大叔,你千万不要如此折煞了尺某!”
“先生若不答应,我马老三就跪在这里不起来!我那家里的姑娘,若是知道了这个事情,您让她今后……今后可如何活下去啊!”
马大烟袋执拗着不肯起来,而一旁的马老太也拄着拐杖,颤巍巍的也朝他欲想下跪,尺素眼疾手快,将老太一把扶住,马老太忍不住老泪纵横,紧紧抓着尺素的肩膀:“先生,都怪我!全都是我的错啊!”
尺素的手紧握着马老太的胳膊,感觉她的手在颤抖,而另一边还跪着一个不肯起身的人,村民见到先生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面面相觑,尺素静默了半晌,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大娘,马叔,二老先赶紧起来吧!在下受不起此等大礼,此事太过于突然,还请给尺某一点时间。”
半是恳求半是哄着的,总算是将两位老人家给扶起了身,村民商议着此事今日僵着也不是办法, 在先生没有透露出意思前,便得先想个法子将其他不知情的儿给糊弄过去才是,于是就以先生近日卧病在床不能见人为由,扶着长一声短一声叹息的两位当事人,先行打道回府。
尺素作为司马家的次子,自小便有诸多王公大臣想要与司马家联姻,他也曾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而他的未婚妻还没能活到及笄之年,便因为一场大病去世,那个时候他的母亲也去世不久,与他血脉相连骨肉相依的二人接连去世,世人不免对他多了一份猜忌,父亲也曾请过道长来看他,道长说他骨相福薄,唯恐一生伶仃。这一句话倒是一语成谶,到头来他亲手将司马一家葬送,世间唯剩下他一个人。
他从未想到要找一个人陪伴他度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