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的磨合,李羽新与釉线上的关系也日渐融洽,各班的机修、印花工、班长也开始按照李羽新教的办法,逐步掌握了辊筒印花机的操作技巧。李羽新看见自己的成果心满意足的帮着线长打理釉线的日常工作。
新来的厂长有点变态,为了拍老板的马屁时常迎合销售计划的更改,还美其名曰:为了工厂的利益,随时跟换产品。这更换产品不怕,就怕改产品的规格,一会儿3060,一会儿3030,4条釉线条条更换,惹得机修怨声载道,拧起铁锤就是一阵猛敲,链条印花机的齿轮被打得“啪啪”直响,不时地溅出几点火沫星子。李羽新也加入了更换波箱齿轮的行列,敲出铁销,然后用抓马拉出需要更换的齿轮。阿光托着匹配的齿轮对着凹槽,用手轻轻地拍了进去,接着上好铁销,用铁锤拍的牢固。
二人又接着改链条的卡墩,由于配合默契,3分钟不到就将印花机调整到待机状态。两人一抹头上的汗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挺着将军肚的张厂长在一旁催促着釉线的印花工,印花工显然有些不耐烦,本来就一直在按部就班的做事,催个毛啊!李羽新和阿光赶紧跑过去帮忙冲洗网版,印花工这才抽出身来去五金库领准备生产的网版。
张厂长用安徽话叽叽咕咕的说了一串,李羽新一个字没听懂,他估计这伙广西妹子肯定也是尬听不语。网版安装上去,就等着前面的过砖。张厂长又一个箭步冲到上砖处,猛吼一声,上砖工没理他,慢吞吞的抱起一络砖倒置在上砖机上,上砖机缓缓的滑动着齿轮,像八十岁的老妇垫着脚似走非走。张厂长心里着急,亲自跑上去使劲地拧了几大圈变速器的轮柄,只见上砖机像被抽打的老马,腾的一下疼得奔跑起来,下砖口顿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张厂长一路跟着素坯,顺着釉线一阵小跑。
“砖来了,准备印花。”跑时还不忘一路吆喝。
李羽新早将印花釉泼在了网版上,阿光也跑到前面捡了两片上好面釉的釉坯,飞快的回到印花机前,将坯放在印花机前,试印了一片,反复几次调整好印花机的旋杆,把图案对正,然后等着线上的釉坯缓缓驶来。
摇臂印花机开始旋着长长的摇臂,努力的开始工作。花正常的印着,印花工也齐齐到位,李羽新看看时间,都他妈13:30了,这饭是没的吃了。班还得继续上,张厂长连个屁都不放,搞得阿光和李羽新都不敢擅自离岗。还是董勋峰叫统计到外面的小店炒了两个菜拧了回来。
两人巴拉几口,狼吞虎咽的塞进嘴巴,也不细嚼,直接几口完事。双目对视,哈哈一乐,也不讲究用手左右开弓,对着嘴巴一边擦了一下。
两小时不到,张厂长又给他们布置了另一条线上的工作。二人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也许是熟能生巧的缘故,这次比刚才整整快了5分钟。张厂长这次没有训话,因为他偷偷地进行了掐表计时的工作。
李羽新没有理他,他有些不解张厂长的命令,明明可以只换一条生产线的,为什么偏偏要更换两条线呢?这不是来回折腾嘛。
张厂长当然有他的理由,这样可以少生产库存,多生产货币的代换产品。李羽新看他跑来跑去的样子,这哪里是厂长,明明就是一个釉线班长。
阿光也不爽他的操作方式,这样虽然说节约了库存,但是对机械的磨损起到了增压,有可能操作不当还会敲坏齿轮,引起不值当的停产。
一下午,李羽新和阿光来回的换了五次齿轮,这意味着他们改了五次印花机,全身上下臭汗连连,冲凉是比不可少的环节,当下班时间一到,李羽新飞似的跑到宿舍楼,拿着水桶第一个在电热水器前打了一桶热水。后面陆陆续续的人们开始排起了长队,等待着冲浪的热水。而此时,李羽新正舒服的淋起澡来,这份惬意那真是一个爽字。
冲完凉,李羽新才发现自己的头发该剪了,摆在他面前的又是另一个难题。因为各式各样的发廊让你搞不清楚哪一间才是真正的理发店,有的店只洗头按摩,有点店直接开黑。李羽新凭着经验,找了个灯光亮堂的小店走了进去,也正如他心中所想,灯光是唯一分辨理发店和发廊的区别。凭良心说,红色灯光的是按摩店,黄色和蓝色灯光的是洗头店,而白炽灯的一定就是嘿咻嘿咻的地下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