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玉仙在想何事,竟想得如此入神……”
窗外突然想起一阵熟悉的声音倒是将神游的冯玉仙吓了一跳,她猛地转头看去,只见窗外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看着这熟悉的身影,冯玉仙眼眶间有些酸涩,似乎幼童受了委屈,正好遇上让她心安之物一般……
“怎么?可是我的出现吓到了玉仙?”说着,窗户渐渐打开,一个素衣身影伴着皎洁的月色站着,一脸温柔地看着房内之人。
冯玉仙定了定心神,一双明眸中亦染上了柔情,笑道:“子若倒是不走寻常路,早些时候还在屋顶待着,现下又跑到轩窗下候着。”
淳于棼一个侧身便越过了轩窗,笑道:“玉仙真是聪慧,竟发现当时我待在屋顶,毕竟在场之人也没几个发现我。”
听着这话,冯玉仙的冯玉仙不禁莞尔,此前她之所以知道淳于棼在屋顶,不过是因为淳于棼在她扭头之际露出那片衣角罢了,其中的邀功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淳于棼看着笑而不语的冯玉仙,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伸出右手,轻轻说道:“地上凉,快些起来。”
闻言,冯玉仙一愣,一双明眸中蒙上了一片晶莹,看着眼前这眉头轻皱之人,她的心底有一阵汹涌澎湃的感觉往上溢。她猛地点点头,将手置于那粗糙却有力的手心中,瞬间,一阵温暖之意便将她包围住,让她眷恋不已。
“怎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这寒气入体,可非小事……”淳于棼依着月色的光亮寻到桌前,将冯玉仙安置于圆凳上,可是嘴上仍在絮絮叨叨。
说着,他见身旁一阵沉默,便转头看去,只见如兰般娴静的脸上满是笑意,一直在默默地看着他。他一愣,平静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窘迫之色。
“嘻嘻”
“子若这番模样,若是让仰慕者看去了,定是吃惊不已。”冯玉仙收起心中的孤寂,打趣道。
淳于棼似乎没有听到冯玉仙的话一般,无奈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柔声道:“今日忙了一整天了,若是什么都不吃便就寝,伤胃!”
冯玉仙看着那双白皙且骨节明晰的手生疏地打开油纸包,一阵桃花的香甜飘出,果然,几块桃花花瓣点缀的雪白糕点七歪八倒地躺在油纸上,点点碎屑塞满了纸缝。
见状,淳于棼一愣,脸色有些僵硬,似乎他也没有料到糕点竟然碎了,语气有些急:“这,这,我想着将桃花糕放在怀中不至于冷掉,没想到……”
“扑哧”
冯玉仙见淳于棼那副窘迫解释的模样不禁乐坏了,拿起一块桃花糕尝了偿,笑道:“只是,我却不愿世人见着子若此番模样。这样的子若,很是讨人喜爱……”
听着冯玉仙的话,淳于棼窘迫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他扭头看了眼笑意嫣然的佳人,喉结抽动了一下,试探性地问:
“若是,有朝一日,我骗了你,你可仍是这种想法?”
冯玉仙笑意不减,只是姣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认真:“那,子若,可会欺骗我?”
听着冯玉仙的反问,淳于棼一愣,看着那双明眸,嘴唇蠕动了一下,只是“不会”二字就卡在喉间,无法说出。
冯玉仙一笑,并不纠结于此,轻声道:“我与暮颜虽非血亲,但是胜似血亲。如今暮颜虽然没有了性命之忧,但是至今尚未苏醒。对于这场闹剧的背后之人,我是绝不会轻饶!”
对于冯玉仙提到此事,淳于棼并无意外,只是苦笑一声,眼神中有些落寞,喃喃道:
“难道,你认为此事是我一手策划……”
“不”
冯玉仙娴静的脸上染上几缕冷意,平静地说:“若是子若甘愿使这不磊落的招数,只怕苏王两家在清州早已消失。这背后之人,怕是子若的红颜知己,安歌姑娘!”
“为何?”
淳于棼看着一脸平静之色的冯玉仙,心中莫名升起一阵疼痛,方才那坐于地上的落寞身影与眼前端庄娴静的女子犹如截然两人一般。
“我曾听得传闻,安歌是你于三年前救下的一个孤女,自那时起,便一直栖身于临仙阁。想来子若也非冷心之人,不会将一虎口脱险的良家女子带入青楼,如此想来,便是安歌甘愿栖身烟火之地。”
冯玉仙顿了顿,冷笑道:“自她入了临先阁,苏华便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冯玉仙唇边的冷笑似乎刺疼了淳于棼,他握住身旁的柔荑,轻声道:“或许,你不需要那般聪明,那样,你便不必活得这般累……”
闻言,冯玉仙一愣,脸上平静无波,只是,神情过于平静反倒显得更加倔强,不理会淳于棼的话,声音有些颤抖,继续道:
“而且,王府中有一人,与安歌关系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