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云惊澜已经勉强能够起身,昨夜惊魂的情形依旧闪现在眼前,滚滚火焰之中那人高大的身影不断浮现眼前,丫头们闭口不谈楚慕寒此时情形,云惊澜询问许久未果,心里愈发焦虑起来。
他的身体她是知晓的。
“茯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将丫头们带下去休息吧!”
这些婢女仆从怕是受了清风的指示,特意闭口不言的,此时要想知道楚慕寒情况如何,也只能亲自前去了。
茯苓微微有些讶异,面目怔愣片刻,抬眼望去发现云惊澜已经闭上眼睛,看起来像是困的很。
“吱呀”一声门被闭上,云惊澜迅速起身下床,却发现腿脚处十分瘫软,整个人似乎被抽干了一下,脑袋里昏沉一片,隐隐约约的痛感袭来。
楚慕寒并未在寝殿中,云惊澜无奈只好避开旁人,穿梭在王府里兜兜转转的小径上。
今日的天气并不是很好,阴风阵阵吹拂而过,厚重云翳遮住了阳光,显然比平日眼沉闷压抑些许,云惊澜艰难前行,只觉得心头闷热难耐,一手抚上脸颊,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冷汗连连。
喉咙处干涩至极,火烧火燎的痛感袭来,云惊澜几欲摔倒,身体软弱如同飘摇的芦苇,一阵微风便可将她连根拔起。
天空中阴云密布,显然即将变天的架势,整个王府被这种湿热的气息弥漫,前厅后院哪哪都沉闷一片。
突然间眼前一黑,云惊澜连忙伸手扶着身旁的榕树,眩晕之感愈发浓烈,一阵一阵令人作呕的气闷感瞬间便将她围绕。
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窘境,清风的指令,婢女们不敢不从,而清风又不会无缘无故将她与楚慕寒隔离开来,至此已经不知怎样解释,只希望这道指令不是楚慕寒所授意的。
冥王府虽然并不是很大,但是里面所有构造陈设并不简单随意,错综复杂的小径,高阁林立的屋宇,无不挑战着云惊澜此时已经逐渐支撑不住的身体,不知不觉间周身愈发绵软,脚下竟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
乌云越压越低,阴沉沉的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突然间一阵惊雷破天劈下,大雨倾盆。
云惊澜轻咳一声,一阵浓血浸泡了手上洁白的丝绢,触目惊心的红艳令她猛的一惊,眼前一黑,人已经猝然倒下。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击打在她身上,不过瞬间已经浑身湿透,薄纱衣料湿哒哒贴合在身上,无边冷意袭来,脑海中混沌一片,不知不觉已经失去意识。
嗓子依旧干涩难忍,云惊澜紧皱起眉头,心中渴念愈发浓烈,灼身烈火窜上心头,整个人干燥如沙漠里久未见雨的仙人掌。
“水,水……”
恐怕是火烧火燎之后潜意识对心中渴慕的追念,此时的云惊澜周身煎熬难耐,口中喃喃细语,细碎的声音传入屋子里另一个人耳中,那人面露喜色,迅速压低身子听云惊澜不经意的呓语。
已经昏睡了两天,苏大夫昨日前来瞧过了,那场大火来的猛烈,吸入的浓烟伤及肺腑,没有半月是难以痊愈的,再加上前天那场大雨,虽说夏日炎炎云雨不及春冬那样凛冽寒意,但云惊澜身体比较不及寻常,昏迷不醒之时更是惹人担忧。
茯苓一手捧着温水,一边用干洁毛巾沾水一下一下涂抹在云惊澜干裂的唇上,常年舞刀弄剑的手上厚茧许多,指尖也不如阿悄细嫩,只是手上动作却是愈发细致起来,生怕不稳当弄疼了云惊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