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李二人离去后,楚子晋修书一份,便找人传到了宫里,字里行间将自己的言行修饰了一番,这段时间他总受训斥,也实在有些怕面对孙贵妃,写信到也给了自己一张遮羞布。
这封信,辗转一日才到孙贵妃手中,眼下她同楚子晋本是一样的处境,双双被禁足。宫里又是这样一个势利的地方,从前她得宠时,谁不是围着她团团转,一朝受冷,她这寝宫跟着就冷清下来了,对比昨日的欢声笑声,说不失落才是假的。
打破眼下的困境,才能让她重获皇帝的宠爱。可是重获宠爱,又岂止是说说而已?况且自打她被禁足,皇上便再没来过,她又不得机会外出遇见,真真郁闷得很。
楚子晋的信传来时,她心里有了一丝慰藉,说到底她的丈夫是非一般的男人,想得到他永久的宠爱何其之难,儿子却是天下的儿子一般,总归是惦记着娘亲的。虽然这个儿子不成气候了些,但终归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也嫌弃不到他身上。
以为是请安信,孙贵妃满心欢喜的打开来瞧,却在看到信中内容之后徒然变了脸色。
荒唐!简直太过荒唐了!
她伸手将桌面捶得叮咚作响,留下伺候的宫女面面相觑,不愿惹罪受,谁也不敢主动,只恨不得将自己躲在门后,好叫她看不清楚。
从前孙氏便有试探将云婉钥嫁给楚子晋的意思,自己的侄女,总归是放心的,但楚子晋放浪形骸,她又不是不知道,迎娶云婉钥倒是害了他,孙氏也是个明白事理的,提过一次后孙贵妃无所应答,便也知晓了她的意思,从此再没提过此事。
可现在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孙贵妃禁足这些时日,虽云永康旧事重提,却一直未能传到她的耳中,宫外的事她便不是很清楚,可眼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不知道也就罢了,既已知便不能不管。
楚子晋言语间透露着一股杀意,显然是想取云婉钥性命。
对于这个侄女,孙贵妃还是有几分喜欢的,楚子晋想杀她全凭一腔私恨,实际上杀了云婉钥百无一利,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孙贵妃便也放心了,他修书而来,想必眼下也是没了主意,自己稍加劝阻即可。
不过书信的后半部,楚子晋为替自己开罪,却将这全部的责任推给了云惊澜,若不是她从中作梗,何至于将他逼到如此地步。
孙贵妃将书信揉做一团。
云惊澜!又是云惊澜!这个臭丫头怎么就这般阴魂不散!她早晚得拔了她的舌,抽了她的筋喝光的她的血,才能一报自己这些时日的委屈。
她起身走至案前,随即回了一封信给楚子晋,信中没有半分的责备训斥,他心中所思所想她岂非不明白,若是自己言语再刻薄一些,恐怕他这脑袋一热,倒真去下手杀云婉钥了。
那才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了来信,楚子晋才稳了心神,报仇是迟早的事,不过眼下却只能忍,贵妃说让他忍,忍到了中秋她自有法子解决云惊澜。
算了下时日,距离中秋已经不远,相信很快,贵妃就能给他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