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澜没有多想,便扯着帕子去翻书架,能顺手擦的便顺手擦一下,不过想想这密室对楚慕寒的重要,即便是阿悄他们也不便来此,至于身边这位,也断然不能指望他做些什么,这打扫还得留给她来做。
她一路翻阅而下,却没能找到关于百草花的书籍,正想向楚慕寒打听,扭头便见他已然在木桌前坐下了,修长的手指划过案桌上叠放的宣纸,摊开在前却迟迟未能落笔,可以想象当时的主人行走得是多麽匆忙。
他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郁哀伤。
她偶然间也曾听人谈起过,锦妃,冥王生母,来历成迷,传闻中承启帝在外出狩猎时偶然遇见她,民间传言皇帝对她一见倾心,随后带入宫中自宠冠半生,然君王之爱又能持续多久呢,他身边永远不会缺少年轻貌美的女子,一旦容色不在,终究也会被淡忘了。
楚慕寒远赴边陲为天月百姓而战,深宫后院却没能给他母亲一席之地,他前方厮杀身后却传来锦妃与人私通惨死宫中的消息。
他甚至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记忆中母亲是一心爱慕者皇帝的,即使他不肯多看她,她却宁愿守在宫里等他偶尔回望的一眼,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与旁人私通。
楚慕寒不肯相信,为此几次三番向皇帝抗议,最后却只是惹得了他的嫌弃,后来他渐渐也不再提及此事了。
谁害了他的母亲他自是一清二楚,只是现在的他尚不能拿那人怎样,所以他只能假装沉默,悄悄强大自己。
总有一日,欠他的,欠锦妃的,他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他们。
他抚在宣纸上的手无握紧,像是要将指甲掐入皮肉,身后的人走近,伸出手温柔的将他的拳头握住,紧紧的捧在了手心,“如果你觉得难受,或是想找人倾诉,我可以作你的听众,你说过我们现在是一体的。”
他很想告诉她,可终究他什么也没有告诉她,不是不愿说,是不知从何说起,这些事他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说与她听,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我没事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他站起身来:“找到医书了吗?”
她摇了摇头,看来这里也是找不着了。
“没事,我派人四下打听一下,去瞧瞧有没有名医知晓。”
她叹着气低头有些失望,但目光移向案桌,却发现那宣纸有些凸起,像是掩盖着什么东西,她惊讶的将他拉开些:“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听她这么一说,楚慕寒才反应过来,他醉心于悲痛中确然没注意到宣纸下还压着东西,云惊澜伸手将宣纸扯开,果真是一本书。
她欣喜若狂的将书拿去,大致一翻便知此书又要让她失望了,明显不是医术,然而在她却又在目录中发现了中州二字,看来这本书倒有些意思,“医书没找到,这本也不错,我可以带回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我说过了,这里以后你可以随便来。”
她一开心伸手将他用力一抱,楚慕寒正想伸手呢,她却已然松开来留下他一人抬着手略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走到门口见光弱了,她扭头催促道:“走啦,你不是带食盒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