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的反应是有些过了,这她也知道。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一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一直隐藏着的所有的小心思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她心里就很难受,很不是滋味。
就像遮羞布被掀开,一直保护自己的墙坍塌了一样。
她就这么脆弱又赤果的站在他面前,这种被动又无助的可怕感觉真的让她抓狂,让她心慌。
五年前那样刻骨铭心的伤痛,她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了。
那次事件之后,她就发誓,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再也不会轻易把心交出去,不会让人知道她的软肋和逆鳞。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夜色越来越深,天气越来越凉,她抱着双臂,只觉得浑身发冷。
蓦地,一件衣服披到她肩头,瞬间帮她挡住了微凉的夜风。
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拖鞋,熟悉的气息浮动在他鼻翼下,苏以沫刚抹干的眼眶又湿润了。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脸,男人意料之中的俊脸便出现在了她头顶。
“你来干嘛,都说了不想看到你了。”
顾厉琛看着女孩红成了兔子似的眼睛,无奈又心疼。
他找了她好长时间才找到她,原来她藏这了。
“以沫,我并没有耍你,我只是想以这种方式多跟你相处一会儿。”
顾厉琛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苏以沫咬着唇,低下头,不吭声了。
她当然知道他没耍她,她当时只是太生气了,随口说的气话而已。
“我知道,刚刚…对不起,我太过激了。”
苏以沫下巴放在膝盖上,闷闷的道。
她的鼻音很重,一听就是哭了很长时间的那种。
“走吧,进去吧,晚上凉,你再呆下去会感冒的。”
顾厉琛将手伸到了她面前。
苏以沫看了眼他的手,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说的那番话,她的小脸瞬间就红了。
啊啊啊啊~真羞耻!让她钻进地缝里自生自灭去吧!
她长叹了口气,满脸羞恼的握上他的手。
人生啊…真是艰辛啊。
她刚要起身,可腿却不听使唤了,踉跄一下向前倒去。
她蹲了太长时间腿蹲麻了。
顾厉琛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拉,将她拉进怀里。
“腿麻了?”
“嗯。”
“能走么?”
“等一下,让我缓一会儿。”
腿麻的滋味很难受,苏以沫咬着唇强忍着。
他靠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清新冷冽的气息,耳边想起他说的那句‘很喜欢很喜欢’,她脸上的红意瞬间扩散到了耳朵。
“以沫,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喜欢你,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承受了那么多,以后不会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承受。”
顾厉琛搂着苏以沫纤细的身子,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柔声道。
苏以沫哽咽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闭上眼睛,任泪水冲刷着她的脸。
哭了一会儿,她开口,“可是…”
“没有可是,以沫,我的世界不高,也不远,它就在我眼里,它就是你。”
他的话让苏以沫哭的更凶了,她像个孩子似的,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哭的不能自已。
…
“很晚了,去睡吧。”
卧室门口,顾厉琛擦了擦苏以沫脸上的泪痕,柔声道。
“嗯,晚安。”
“晚安。”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回到卧室。
苏以沫推开卫生间的门,站在镜子前,她抹去涌出的眼泪,咧嘴,给了自己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这一晚,她睡得无比香甜,还做了一个美梦。
翌日,清晨。
苏以沫早早起来跑步,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顾厉琛。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端着一杯清水,一边喝,一边看今早的财经新闻。
“早。”
想起昨晚的事,苏以沫仍有些不好意思,她站在门口,望着他背影,深吸了口气迈进别墅道。
“早。”
顾厉琛回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笑。
餐厅。
苏以沫洗漱完下来,顾厉琛已经在餐桌上等她了。
“这个汤好喝。”
苏以沫坐下,顾厉琛盛了碗汤放到她面前。
“谢谢。”
苏以沫心中甜甜的,抿着唇笑了。
嗯…汤还真挺好喝,今早的早餐也好吃。
苏以沫心情好,胃口也好,吃了好几屉烧卖和灌汤包。
吃的心满意足,她和顾厉琛坐上电梯,回楼上换装准备开启上班狗的新一天。
电梯里,两人肩并肩站着,想着各自的事情,谁也没有说话。
苏以沫正想着今天的工作内容,忽然,她手被握住了。
那只手很大,很暖,紧紧包裹着她的手,充满了力量。
苏以沫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抬起眼皮,望着男人温暖的俊脸,勾起了嘴角。
顾厉琛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上了她的嘴唇。
苏以沫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回应着他。
两人又暖又甜的亲吻着,电梯门开了。
正准备进电梯上四楼打扫的佣人,看到了他们,忙撇着嘴,自动自觉的消失了。
HK公司。
苏以沫刚进公司就被安迪搂住了。
“以沫,你怎么红光满脸的?怎么?有什么喜事么?”
安迪点了点苏以沫红润的小脸蛋,问。
“喜事啊,有啊,但我不告诉你。”
苏以沫傲娇的抬了抬下巴。
“这么神秘么?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不是跟你那位顾先生…嗯?”
安迪暧昧又猥琐的挑了挑眉,气的苏以沫把她一顿好打。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没说中你恼什么?”
“闭嘴!你个猥琐女!”
办公室。
“以沫,我有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你要先听哪一个。”
安迪倚在办公桌上,搅拌着咖啡斜着她问。
苏以沫正收拾桌上的办公文件,听到她的话,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斜眼看她。
她思量了几秒,开口,“坏事吧,我想知道这坏事到底有多坏。”
安迪叹了一口气,面色沉重的道,“这坏事就是…因工作调动,我们得离开梁城,去京都了。”
苏以沫脑中的弦“砰”一声就断了,一片空白。
离开…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