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安迪暗自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
“那就在上次碰到你的那间餐厅吧。”
“嗯。”
安迪咬了咬唇,神情窘迫的翻了个白眼。
他把她吓得对那间餐厅都有阴影了,再也不想去了!
想起她当时屁滚尿流一般的模样,她就觉得好羞愧,好丢人啊!
她自我调节了会儿,看着一地的狼藉,叹了口气,开始收拾。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怕他,也许是做贼心虚吧。
她当年背叛了他,把他伤得那样深,她心里痛苦,愧疚,羞耻,自觉的已没有脸面再见他了。
他不是应该这辈子都不再联系她么?怎么又约她见面了?
他要跟她说什么事呢?
收拾完,她稳定心神,回到办公桌前,继续翻看那一堆文件。
中午。
安迪来到两人约好的餐厅,陆川已经在等她了。
他坐在靠窗位子上,偏头望着窗外,眉头深皱,面色也有几分憔悴疲惫。
安迪怔了一下,随即心口就闷闷的疼。
她从没见到他这个样子过,以前一起工作时,无论再累他都是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的状态,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么?
她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陆川听到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将菜单推给她,“看你想吃什么。”
安迪看他红的跟兔子似的眼睛,心又揪了一下,“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她关切的问。
陆川听到她语气里的紧张和关怀,心头一暖。
他靠在椅子上,摆好餐具,呼了口气望着她,似笑非笑的问,“你关心我?”
安迪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垂下眼皮,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能说什么呢?她有资格么?
当年把他害得最惨的是她,现在却来说她关心他,说实话,换做是她她也不信。
陆川见她神色难堪,不想再为难她,倒了杯茶,开口,“我们家…最近出了点事?”
安迪皱着眉心,想问他出什么事,可话到嘴边却醒悟,以她现在的身份问这话好像不太合适。
“那你最近一定过得很辛苦吧。照顾好自己。”
安迪揉了揉酸酸的鼻子,语气真挚的道。
说完这句话,她就准备好迎接陆川的冷嘲热讽了,然而他却并没有。
他竟和颜悦色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安迪惊异于他的态度,呆了几秒,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还是上次的事,嘱咐你小心一点。我的仇家来京都了,他已经对我的家人出手了,我不知道他调没调查出来咱们的关系,总之…小心为上。给你造成麻烦了我真的很抱歉!”
陆川低着头,歉意的道。
听完他的话,安迪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刚想说,那你岂不是更危险,你自己要多注意一点,陆川就开口了。
他看她的脸色,以为她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吓得,心中不忍,忙安慰她,“你放心,我已经在你身边安排人保护你了,只要你谨慎点,就不会出什么事。”
“哦,我知道了,那你自己也小心一点。”
安迪咽下冲到喉咙的话,伤感的扯了扯嘴角,望着他道。
“放心吧,我没事。”
菜上来了,两人便开始吃饭,再没说话。
吃完饭,回到公司。
安迪把自己抛在沙发上,心绪不宁,忧心忡忡的揉着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自从听陆川说完那件事,她就头疼的厉害。
那么多人保护他,他应该会没事吧?
他可千万不要有事,她欠他的还没还清呢,他绝对不能有事,不然她这辈子都会不得安宁的!
…
晚上九点多,苏以沫才从工厂里出来。
她把员工们陆续送回家后,已经差不多十点了。
她强打着精神,开车行驶在回公寓的公路上。
她现在又困又累,所以就哪近回哪了。
她放了一首震耳欲聋的音乐,精神稍稍好了点。
突然,面前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吓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忙停下了车。
轮胎划过地面的声音极为刺耳,苏以沫瞪着大眼睛,面色苍白如纸,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刚刚…那是什么?
是人还是动物?
应该是人,那一闪而过的影子很大,不像是动物。
幸好她刹车及时,不然就撞上了。
她把车后退到适当的距离,身子前倾,仔细观察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是个男人,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虽然还活着,但整个人看上去奄奄一息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似的。
她想下车看看他的状况,但又想到那些恐怖片里的情景,心里顿时害怕的不行,一时纠结挣扎,游移不定。
她摁了几下喇叭,但那人仍无任何反应。
“那好像是…血!”
苏以沫看着他身下涌出的越来越多的深色液体,惊呼。
“看来他是真受伤了,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真的会没命的!”
苏以沫咬了咬牙,给自己加了一阵油,手握着防狼喷雾,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扫视了一眼四周,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缓缓靠近那个男人。
她蹲下身,轻唤他,“喂,喂,你醒一醒,你受伤了么?喂,你听得见我说话么?”
快要昏死过去时,祁夜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温柔又关切的声音。
他心头微动,莫名觉得温暖和亲切。
他努力醒来,努力抬起头,伸出手够向那个声音。
随即,他就听到了一声刺耳无比的尖叫声,像噪音一般,比土拨鼠的尖叫还要恐怖,瞬间把他心里那点刚刚涌现出来的美好给抹杀了。
他奋力睁开眼睛,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发出如此恐怖的尖叫,结果,不知道是什么的极其辛辣的液体就喷到他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