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每月的奉银都给了我娘维持生计,可奴婢的爹是个酒鬼,日日酗酒,家里存不下钱来,这时奴婢的娘传话进来说是奴婢的弟弟在赌坊和别人打架,被人砍了一刀,要是没钱看病的话就只好等死了,奴婢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想到大小姐的房中偷盗财物。”
“老夫人和老爷都宠爱大小姐,大小姐的吃穿用度一应都是最好的,奴婢为了救弟弟的性命只好铤而走险,求夫人饶奴婢一命不要送奴婢去官府,奴婢也是救人心切,求您了,奴婢求您了……”
倒是编的合情合理。
陆雪依点点头,“彩霞,你说是因为家中有人急需治疗这才选择偷盗财物,可你为什么不去找二小姐帮忙呢?据我所知,你们一家人都是效忠于夏姨娘和菱儿的,菱儿也不是个苛待旧仆的人,夏姨娘在陆府十多年,家中老老少少都对夏姨娘赞不绝口,夸夏姨娘待人温和真诚,这样好的主子你居然不去请她们帮忙反而看上了主子的东西,究竟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
说到最后,声音猛的提高,彩霞本就吓的不行,在陆雪依一拍桌子后顿时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啧啧,这怎么这么快就晕过去了?她还没供出人来呢,陆雪依感到意兴阑珊。
一旁的夏姨娘虽然安静跪在地上,头低垂着,但这并不妨碍她此时脑子动的飞快。
陆雪依提出的问题她还没想好说辞应付,不行,还不能慌!
“夏姨娘,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柳氏心里打着鼓,但还是板着脸厉声问道。
她是新妇,老爷如今一颗心都在她身上,但据说这夏姨娘从前也是个颇为受宠的主,要是等老爷的新鲜劲儿过去了,说不定就要想起她来。
柳氏重新打量起夏姨娘来,夏姨娘生的貌美,不然也不会被抬进门做姨娘了,她差不多三十来岁,平日里为讨好老爷,私底下寻了不少的方子来养颜美容,所以至今肌肤娇嫩,眼角有细细的纹路,但不仔细看却也看不出来,从几步远的距离看,约莫只像是二十四五的年纪。
何况夏姨娘早已经人事,如今一颦一笑皆是韵味,是自己这种新妇不能匹敌的。
越想心里越加不安,柳氏看夏姨娘的眼神越发锐利起来。
不行,她得借此机会扳倒夏姨娘才行,不然她因着为老爷孕有子嗣一事重新爬了起来怎么办?
心里打好了主意,柳氏正坐看着夏姨娘,准备看她接下来如何辩解。
“都在干什么?怎么都聚集在这里?”一道洪亮的声音穿透进了人群里。
柳氏脸上错愕,陆雪依叹了口气,而夏姨娘和陆雪菱却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老爷。”一大群人在柳氏的带领下齐齐见了礼。
处理完公务的陆贤直一回府发现今儿没人迎上前去,正纳闷呢,远远的就瞧见几个丫鬟脚步匆匆就往一边赶。
迟疑了片刻,他也跟了上去,这一跟就跟到了陆雪菱的院子。
陆贤直点了点头,走到柳氏和陆雪依中间,下人连忙上了一把红木椅供他落座。
“这是怎么了?”他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一边喝一边看着场中的情况询问。
柳氏正想开口讲解,跪倒在地的夏姨娘已经膝行着爬了过去,一把就抱住了陆贤直的腿,眼泪直流,她就连哭起来都是美丽动人的,柳氏恨恨的瞪了她两眼。
陆雪依心底禁不住的一阵失落,这夏姨娘惯会使小伎俩,她这父亲也回来的甚是时候,夏姨娘先就这么一哭,就算待会儿父亲再生气有了夏姨娘满脸泪水先入为主受了委屈这一念头,父亲也不会怎么惩罚她!
“老爷,请您惩罚妾吧,都是妾的错……”
陆贤直吓了一跳。
“这,这是怎么了?夏氏,你把话说清楚。”
夏姨娘摇着头,一副不原谅她就不起来的模样,一脸的泪水将她的妆容都花了,她也顾不上。
陆贤直看着夏姨娘满脸委屈,心里也跟着打起了鼓。
“夫人,你说。”陆贤直将夏姨娘拉了起来,转头问起了柳氏。
柳氏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仔细整理好了这才娓娓道来,将事情叙述清楚过后,看了看一旁沉默的陆雪依两眼,最后咬咬牙把刚刚她所说的疑问也跟着讲述了出来。
夏姨娘见陆贤直脸色不好,立马又跪下了,“老爷,都是妾疏忽大意了,妾自从进了陆府这十多年来,待下人们都是客客气气的,这您是知道的。”
陆贤直点点头,的确,他宠爱夏姨娘也是因为她知进退,懂分寸。
“彩霞自己着了魔,心生歹意偷了夫人送给大小姐的手镯,可却偏偏说是二小姐赏赐给她的,妾实在是不愿意看见二小姐受这无妄之灾,还请老爷还二小姐一个清白。”
陆贤直叫沉吟了片刻,“那彩霞人呢?”
“人已经晕过去了。”柳氏连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