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依柔不知道她被激流冲出了多远,在她的脑子里面,不断地出现着各种幻觉。
她感觉着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被赵平海抱着,步入结婚的殿堂。
殿堂中,清澈的泉水,混合着悦耳的婚礼进行曲在她的耳边回荡,她感觉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是赵平海把他带走的。
韩依柔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云端上飘起来,见到那个伤她最深,自己爱得最深的男人。
“孩子,你,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一个老人的声音,透着惊喜。
“大叔,这是在哪,是天堂还是地狱。刚才,我见到我的男人,你把他弄哪去了。”
韩依柔看着那间破旧的屋子,屋子里有股很浓的鱼腥味儿,墙壁上挂着鱼网,还有些晾晒好的干鱼。
而她的身上,竟然穿着老人家的衣服,很旧,不合身。
“姑娘,这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你真是命大啊,若不是那棵倒在江里,几十米的大树把你挂住。我还真的救不了你,水流得太急了,我一路追了你几十里,才把你追着啊。”
那健壮的老人家,有些激动地说道。
“大叔,你,你真不该救我。我好不容易才死成,你,你咋救我呢,你真不该救我啊。”
“姑娘,这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看,你大叔,这一大把年纪了,成天风里来,雨里去,为啥,还不是为了活着。”老人家劝道。
“不,大叔,你不知道,我,我杀人了。我把自己心爱男人杀掉了,我要到哪边去和他汇合。”韩依柔一想到赵平海,竟然伤心地哭了起来。
把刀扎进赵平海背上的时候,她没哭,从江上那大桥中央跳下去的时候,她没哭,在激流之中濒临死亡,她依然没哭。
现在,她清醒了,她想到赵平海没了,她觉得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姑娘,纵然有多大的怨气,你也不该杀人啊。我看你不像是一个歹毒的人,像你这样一个面善的女孩,那得要多大的仇怨,才激起你动手杀人啊。”老人家惊讶地看着她。
“大叔,是他激我杀的他,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他还要和我离婚,而且,当着我的面,他说出了是他亲手害了我爹。”
“啊。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像那样的男人,真不值得你心疼他。”老人家有些怨怒地说道。
老人把一碗鱼汤递到了韩依柔的手里,“姑娘,喝点汤吧,你好不容易醒过来,这已经算是从鬼门关里拣了一条命回来了。听大叔一句话,好好活着。”
“老杨头,你给我出来。你这捡到了好东西,竟然敢独自在屋里享用,你难道忘了老子定下的规矩了。”
韩依柔听到院子里有人气势汹汹地叫嚷着。
“好好呆着,别出声。”老人家从屋里拖了一根长长的竹篙,韩依柔看到,竹篙的一头,是雪亮的尖尖的篙头。
“老六,你这是说笑话了,我一个打鱼的穷老头,哪捡到啥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