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些舍友们对赵平海不着边际的吹捧,韩依柔默默地坐到了角落里。
“依柔,你现在明白了吧,不管在哪儿,只要你花钱,就有人说你好。”
肖琳轻轻地拍了一下韩依柔的肩膀。
突然,外面传来了喧闹声。
“又有人想不开了。”肖琳漠然地说道。
监舍里的女人全都趴到铁窗边去,透过铁窗看着外面出了啥事。
“真她娘的扫兴,割什么腕啊,直接撞墙啊,一头撞死,一了百了。”
韩依柔听着有人在阴阳怪气地说着。
“这下咱们可倒霉了,她自己受责罚活该,咱们还得冤枉受罚受训。”
监舍的门被打开了,所有的女犯都排着队,到外面集合。
韩依柔还是第一回见到女犯自杀,前些天倒是有人受不了劳役自残的,只有同监舍的受了牵连。
“我身边有人敢自杀,只要没死成,老娘非得让她脱层皮。”
柳艳梅瞪了韩依柔一眼,那话显然是冲着她说的。
韩依柔笔挺地站在那些女犯中,平常从做工的车间,回到监舍。即使是同一监区的,也都很难聚在一起。
自杀是看来是特别严重的事。
女犯们很怕这种学习,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听着广播里面播放的永远也学不完的条例,听着各种训诫。
有人自杀,整个监区受牵连,小组内,同监舍内的责任更大。因而,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自杀,那难度可想而知。
韩依柔回想着娘到白姗姗办公室来看她时的情形。
她跪在娘的面前,已经完全失控的娘,对她一阵暴打。
娘出生在书香门第,在她的记忆里,娘是世上最温柔的女人。
眼睁睁地看着医护人员把娘按在地上,给她注射了麻醉药。
娘被带走的时候,韩依柔的一颗心已经碎了。
韩依柔站在肖琳的身边。
“依柔,扶着我一点,我,我有些站不稳了。”
那条例当晚已经念了第五遍了,肖琳站不稳,其实韩依柔也疲倦得要命,腰腿酸软得不行。
韩依柔便出一只手去紧紧地箍着肖琳。
“依柔,你看,我连累你了。”肖琳显得很过意不去。
韩依柔勉力支撑着,在那一刻,她竟然把肖琳当成了自己的娘。
站肖琳另一边的,是周雅菲,她的身子骨本来就有些单薄,是那种很骨感的美人。
平常追求的效果,那就是脸能够一弹而破,身体一吹就倒。
然而,就这么个人,却是用她的身体,支撑着柳艳梅。
越是苦难的时候,越能够表明自己的忠诚。周雅菲是要用她虚弱的身体,去讨好柳艳梅。
集中训话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多,才回到监舍,就是起床的铃声。
监舍里的女犯们都在抱怨,韩依柔看到肖琳的脸上,显现出一种极其痛苦,是那种生无可恋的绝望的样子。
“她娘的,这还让不让人活?可以不给吃,不给喝,这,这不让人眯一会儿,还有没有人性啊。”
“你想安逸,想睡好觉,那你不来这儿啊。这要是九星级宾馆那么享受,哪轮得着我们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