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儿低头不答,只觉身上还未痊愈的鞭伤和双足足底的宋囚烙印一齐隐隐作痛,引得她浑身冰冷。
诸葛从容仍牵着恕儿的手,说:“你知道吗,刚才我在街边的酒馆里喝酒,忽然看到一个黑衣红袍的女子独自走在街上,看到她发髻上仍系着我亲手给她戴上的结发之礼,看到那条蜀绣红丝带完好无损,看到她也完好无损,我心里有多高兴吗?我高兴得太过突然,怔怔不知所措。我见你没有看到我,而是神情有些恍惚,所以我就静静跟在你的身后,想看看你究竟多久才能发觉有人跟着你。”
恕儿缓缓抬起头,见诸葛从容面色欣慰温和,手中还拿着一串红红的冰糖葫芦,心下更加难过。从容,原本你我可以一直如此——可以年年敬神节都手牵手在东阳城里赏灯,可以每次都把我吃剩下的冰糖葫芦丢给你吃……
诸葛从容的吻,夹着冰糖葫芦的酸甜味道,印在了恕儿冰冷的唇上。
一瞬闭目,一世相思。
刘瑢,我宁愿你我一辈子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是谁。
恕儿轻轻推开了诸葛从容,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诸葛从容笑看着她低眉的样子,以为她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他突如其来的无礼举动而娇羞,于是拉着她,快步走了起来,说:“我带你去灵犀宫。天色不晚了,灵犀宫虽然破败,但我们还是收拾出了一些能够居住的房舍,咱们早点回家休息。”
诸葛从容走得轻快,恕儿足底的烫伤却愈发疼得厉害。
诸葛从容笑瞥了恕儿一眼,说:“夫人可不要嫌我走得快。咱们新婚小别,你夫君我可是一时一刻也等不及了。你若同意,我抱着你跑回去都可以!”
恕儿点头道:“好。”
她那微弱的一声“好”,竟在诸葛从容心里掀起了层层柔波。诸葛从容立即打横抱起了恕儿,运功提气,步伐轻盈地朝灵犀宫的方向跑去,边跑边道:“你若不怕羞,我怕什么?我把灵犀宫里一处看不清牌匾的宫殿重新挂了一块牌匾,你猜,我给那里取了个什么名?”
恕儿在诸葛从容怀中摇了摇头,说:“我文采拙劣,猜不到什么好名字。”
诸葛从容提示道:“咱们在蜀宫里的洞房之处,叫做什么?”
恕儿答道:“长缘殿。”
诸葛从容道:“灵犀宫里虽然没有溪水流过,无法取‘细水长流’之意,但我仍将那宫殿取名为‘长缘殿’。因为东海之上,你对我说过,咱们两个是命中注定的姻缘!谁要细水长流?我对你的情意,连东海之水,我都嫌少!”
恕儿抱紧了诸葛从容,在他耳畔说:“从容,你我日后若是不能‘长缘’,我倒是希望你能对我少些挂念。人生在世,总有许多身不由己,你要记得你义父对你说的话,不论顺境逆境,皆要从容面对。”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列国浮沉》,微信关注“热度网文 或者 rd444”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