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温柔的男子声音渐渐清晰:“主公缝什么呢?做梦都急成这样?”
恕儿猛得醒来,只见诸葛从容正在给她擦汗。她不自主地将被子拉到了下巴之处,生怕诸葛从容看到她脖子上的鞭痕。
诸葛从容亦是满头大汗,笑看着恕儿道:“盖这么严实,你不热吗?”
恕儿见诸葛从容背后似有氤氲水汽缓缓升起,知他定是烧了一大桶热水来,于是不知所措地仍旧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诸葛从容指向背后的木桶,坏笑道:“主公先起来喝口热茶,然后让少爷伺候主公沐浴更衣可好?”
恕儿不愿让诸葛从容看到自己满身的伤痕,生怕他从此嫌弃自己,于是缓缓起身,又缓缓喝茶,心里却急急琢磨着,如何才能支开这个难缠的“少爷”。
终于,她咽下一口茶,捂着肚子道:“少爷,我为了尽早赶来东阳,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刚才吃了口冰糖葫芦,甚是开胃,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诸葛从容忙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责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给你弄点东西吃!都怪我情迷心窍!我这就去厨房给你拿点明日庆功宴的吃食来!”
恕儿阻拦道:“别拿明日庆功宴的吃食,不然我这个差点害了八万盟军的齐国将军,明日便真的没有脸面再出席。其实,刚才你抱着我横穿东阳城时,我闻到……”
她急忙回想着热闹的敬神节,回想着东阳街头的吃食……忽然灵机一动,道:“我闻到烤地瓜的味道,很是嘴馋!现在想起,真是垂涎欲滴,欲罢不能!”又拉起诸葛从容的手,摇晃着说:“好夫君,坏夫君,大名鼎鼎的俏夫君,现在东阳城里应该还是很热闹的,你能不能……你愿不愿……给我买两块烤地瓜来?”
诸葛从容从未见过恕儿如此娇媚地央求自己,不禁重重吻上她的脸颊,转身便跑了出去,丢下一句:“夫人先沐浴着,我这就去给你买烤地瓜!”
恕儿锁上了房门,叹了口气。从容,这调虎离山之计,我竟会用在你身上。
她转身褪下衣物,只见满目未愈的鞭痕,从脖子到胸口,从胸口到腰间。手腕上的结痂倒是已经渐渐脱落,但是结痂之下,是褪不去的深深疤痕。足底的“宋囚”烙印因为赶路的缘故,每每晚上结痂,白天却又被她生生踩掉。最疼的,便是褪下罗袜的时候。
她紧紧捏着木桶的边缘,一把褪下罗袜,足底已疼到麻木。
那样的伤口不能沾水,所以她不敢跳入木桶沐浴,只能站在木桶外,用帕子沾水,避开伤口,擦拭身体,可是越擦越冷,冷得哆嗦,她便喝一口热茶暖身。
终于擦完了身子,她披上衣服,解开发髻,歪着头站在木桶旁用皂荚搓洗头发。洗罢长发,热水已凉,一头及腰青丝却怎么也擦不干。她无奈地缩坐在榻上,将自己卷在棉被里,怔怔出神。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列国浮沉》,微信关注“热度网文 或者 rd444”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