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侮辱长乐一事,确实是我姐姐做得不对,可是我听姐姐说了,城楼上那个姑娘并不是长乐,而是她贴身的侍女。”玉芙低声说,“长乐仍是清清白白的。”
“清白?”骆端辰从鼻腔中发出一声闷哼,“不是说我把女子的清白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只是她和阿弦之间,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绝不清白!”
姜玉芙听闻脸色也变了,她的话里不无焦虑:“我知道你是担心委屈了阿泽,担心他被人耻笑。”
骆端辰大手一挥:“他被不被人耻笑这不算事!身为一国太子,若是这点儿度量都没有,活该被人耻笑!只是他心里过不过得去这道坎儿,他们三人之间会不会因此而生出罅隙?我担心的是到头来他们落得个个心伤,一个也不能幸福!”
“原是这样,想来我也是误解了你的心思。”玉芙心里涌上一股暖意,骆端辰这般开明,对小辈们又是这样体贴关怀,反倒是她纠结在世俗的眼光里。
高高大大的身躯转了过来,长臂一伸,将身姿依旧曼妙的玉芙揽了过来,柔声如水:“你以为呢?我不喜欢长乐,是不喜欢她在情感上优柔做戏,可若是我们的儿子喜欢,我自是无多话,不过仗势欺人的事情我也做不出,若是长乐不愿意,我必不挽留。”
姜玉芙深知夫君的脾气,温顺地依偎在他怀里,“一切都听你的。”片刻之后,她的下巴在他胸前的刺绣上摩挲了一下,“可我还是担心姐姐她没那么容易放手。”
作为一母同胞的妹妹,她的担心并非多余。
姜红妆下令将姜弦和长乐关入暗牢后,明面上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派人给姜弦送了药,另一件则是亲手熬了小米红枣粥——没错,正是姜弦先前让长乐喂的。
或许是想着长乐已是插翅难飞,她没有采取任何举动,只是闲闲地呆在王宫里喝茶,她也派人去给骆泽送过药,却被他退还了回来。
“真固执,也不知是像了谁。”姜红妆自言自语,她的臂上时有阵痛传来,却执意不肯去医治,妹妹玉芙对此很是着急,她却说:“我自己的鞭子,我也应该知道抽在身上是什么滋味,权当是我不小心伤了阿泽的惩罚。”
玉芙劝不了她,谁也劝不了她。
而她,似乎也根本毫不惧怕这种皮肉上的痛苦。
对于经历了更大苦难的人来说,这些或许真的不算什么。
父债女还,天经地义,她主意已定,这回绝不会轻易放过赵长乐。
“东西加在水里了吗?”姜红妆对着一个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鬼面男人说。
那男人着黑袍,戴一张鬼脸面具,像是来自地狱。
声音听上去很怪,像是刻意用了变声:“大公主放心,属下一早就布置好了。”
姜红妆笑着望定他,勾了勾小手指,鬼面男人似是稍微犹豫了下,有种受宠若惊的错愕。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磨磨唧唧一点儿不像能成大事的样子。”徐娘半老的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便如同魔障般,慢慢朝着她的方向移动步子。
“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对我不离不弃却又无所求的人,可笑的是我并没有给予你同等的关注,当然,我仍对你毫无半分爱意。”姜红妆捉住他的手放在锁骨处的系带上,此时的她刚刚沐浴没多久,穿的是宽大的睡裙,蝉翼般的面料藏不住若隐若现的美好。
男人喉头滚动了两下,一双眼赶紧看向地面,看到的却是女人白皙的赤足,“大公主,属下心甘情愿为您奉献一切,不需要您一丝一毫的回报,更不敢奢望零星爱意。”
她的另一只手在他狰狞的面具上流连着,突然一声轻笑:“可是我偏偏就是个怪人,别人不要,我却上赶着想给,比如说现在你越是不想要,越是不敢要,我却一门心思想留下你。”
鬼面下的表情惊慌错乱,露在外面的眼睛却不敢泄露出太多,他终是觉着姜红妆的挑逗胜过于最残酷的刑罚,双膝一跪,颤着声:“求大公主责罚!”
“好好的,我疼你都来不及,罚你做什么?”平日威严冷酷的大公主媚眼勾魂,纤长的手指顺着脖颈探入他的长袍内,男人整个身体为之一颤,她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来,一路蜿蜒而下,“难道我就如此面目可憎,让你们不敢亲近?”
男人拼命摇头,气息不稳:“大公主永远是最美的,永远!”
姜红妆当然听出来了,这不是在谄媚她,而是这个男人似乎真是这样认为。
“你的好我又明白一些了。”她的声音与一剂猛药无异,凑到他耳畔低低缓缓地说,“可我的好你却明白的不多,今夜我给你机会。”
鬼面男被她扶起身来,又被她牵引着,木偶一般往深深的帷帐里走去。
“戴着这面具。”榻前的红纱翻滚如云如浪,她只交代了这一句便陷入了无边的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