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德妃觉得寒月身为柳沅芷的婢女都能知晓如此多的佛理,那柳沅芷身为寒月的主子自是懂得更多,她便朝柳沅芷说道,“以后若是得空,你就多点带着她到椒风宫文渊殿来,陪着本宫论论佛理吧。”
“是。”柳沅芷颔首答道。穆德妃见柳沅芷与寒月二人神色如旧,并无紧张之情,亦无欣喜谄媚之色,心中更是多了一分赞赏。
柳沅芷方回到临华殿内,就见青璃与安顺正领着紫陌、绿萍、白薇等人忙着打扫大殿。见殿里众人都忙里忙外的,小桂子便主动揽下了奉茶的活儿。却不曾想,因小桂子做的向来都是些跑腿的粗活,还从未做过此等端茶递水的细活,斟的茶水未免过于烫了些。柳沅芷一个不留神,刚呷了一口就被烫到了。她忙将手上端着的茶盏放到小桌上,由于放得急了些,便有些许茶水洒了出来,溅到了手上。
小桂子一见,当即就吓坏了,赶忙跪下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柳沅芷知道小桂子做不来这等事情,便也没有怪罪,她柔声说道,“不打紧的,又没烫伤,待会儿拿帕子擦擦就是了。起来吧,别磕头了,我没怪罪于你。”
虽然柳沅芷如此说着,可小桂子自认他是犯了错,愣是跪着磕头不肯起来。
寒月瞧着有些无奈,便出言道,“小桂子,你要是再这样磕下去,别人还以为小主是个如何不讲道理、心狠手辣的人呢。”
小桂子闻言,立马停下了动作,抬眼说道,“小主待奴才们是何等的好,奴才们省得。小主又怎会是坏人,那自是大大的善人。”
“那你还不快起来。”柳沅芷说道。
“谢小主。”小桂子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那奴才重新去给您沏一杯茶来。”他说着便兴冲冲地走开了。
柳沅芷笑着摇了摇头,她伸手欲取过帕子擦擦溅到手上的水渍,哪知一伸手,却抓了个空,“唉?我的帕子呢?”
寒月想了想,问道,“会不会落在了玉禅殿里?许是小主方才拜佛的时候不小心给落下了。”
柳沅芷点了点头,“想来应该是,我怎么如此大意。”
“那奴婢去玉禅殿寻寻去。”寒月说道。
柳沅芷出言阻止道,“不过是一方丝帕而已,丢了便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寒月却是不甚赞同,“小主,虽说那只是一方帕子,价值并不大,可那帕子上绣有你的闺名,若是有人起了歹心给拾了去可如何是好?”柳沅芷一听,心里顿时一惊。是了,这可是在宫里,后宫妃嫔争斗不息,保不准有人会借机行此下作的害人之事。
“瞧着殿里插瓶的花儿都快蔫了,奴婢正好去一趟花房去取些新鲜的花儿来,回来时顺道去趟玉禅殿。”见寒月如此说道,柳沅芷便允了。
寒月去到花房时,正巧无人,负责养花的小内侍见寒月来了,自然知道她是现在正得宠的柳才人的婢女,便殷勤地迎上前来,“月儿姑娘来了。”
寒月一笑,回礼,“小李公公。”
李钦闻言一甩手,“嗨,月儿姑娘客气了,什么小李公公,叫我小李子便好。”
寒月心知李钦那是客气,她自己可不能当成是福气,便依然尊礼问道,“小李公公,我来替小主取些鲜花回去装瓶,时下可有什么好看又清雅的花儿?”
李钦闻言后在花房内环视了一圈,最后指了指插在白瓷瓶里的一大束花儿说道,“时下正值夏末初秋,当是木芙蓉最好了。”
木芙蓉,又名三变花,或拒霜花。其花或白或粉或赤,皎若芙蓉出水,艳似菡萏展瓣,故有芙蓉花之称。其花秋始开,霜侵露凌却丰姿艳丽,花色一日三变,可谓是占尽秋日风情。
寒月看了看,心下颇为满意,便道,“那就听小李公公所言,就选木芙蓉吧。”
因待会儿还要去趟玉禅殿,如此一大捧的花儿拿在手里委实有些不方便,寒月便向李钦要了个竹编的篮子来,将木芙蓉都搁在了里头。篮子在手上一挎,走起路来倒也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