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次林叔的言辞显得激烈多了,像是一只有备而来的猛兽,专挑郁梓的痛处戳,郁梓显然懒得回话,只是从神情上来看,已经没有那么冷静了,他的双拳紧握着,双眸也黯淡了下来。
不难看出是在纠结林叔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不管郁梓是否相信林叔那些半真半假的话,这些话无疑让郁梓失去了安全感,甚至有些踌躇不安。
在林叔离开后,郁梓佯装出来的坚强终于破碎,尽管只是安静地靠坐在大床上,但从那样高傲的侧脸中流露出来的那种苍白的脆弱感,像一双铁爪紧紧攥住了战凛的心脏,令他难以呼吸。
郁梓,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中等待着他回来的,等待着他带着满身香气以及别人留下的印记回来,还过分得要抱他……
战凛不敢接着看下去,因为之后的事情,被他搅得天翻地覆,没有认真感受郁梓的心情,还千方百计地令他痛苦!
监控系统被战凛不动声色地关掉,轮廓硬朗的男人走到大床前静静地凝视着郁梓熟睡的脸庞。
那裸.露在空气中的脆弱脖颈上遍布吻痕,他那么用力地折腾郁梓,如果不是能清楚地看到郁梓胸膛的轻微起伏,他甚至会觉得这么安静地躺着的人,仿佛随时有可能化为一缕青烟飘离。
战凛将拳头握紧张嘴用牙齿一咬,只能用身体上的痛让心好过一点,下一刻,战凛转头离开了宫殿。
林叔正在整理花草,猛地感觉后背一凉,回过头才发现高大的战凛不动声色地站在他的身后,林叔急忙转身,“凛爷。”
战凛走在前面,“到我书房来。”
几个字像夹杂着冰雹,令人噤若寒蝉,林叔不敢多言马上跟了上去。
视野开阔的书房里,战凛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林叔,极有气势地负手而立,林叔还不至于老眼昏花,看到战凛的手在流血,震惊地道:“凛爷,您受伤了!”
“不碍事。”战凛冷冷地道。“林叔,你在我们家也待了很多年了吧。”
林叔在战凛看不到的背后弯下腰,“是的,凛爷,我看着您和绝爷长大,从小男子汉长成现在顶天立地的模样。”
“林叔,你已经不止一次两次触碰我的逆鳞了,你知道,我一直是看在你真的对战家忠心耿耿的份上,才没有追究。”
战凛有些艰难地措辞,如果说在他的身边,除了炎冷跟姚撒两个好兄弟还有郁梓外,他最信任的人还有两个,一个是无比忠诚的猎非,还有一个就是年事已高的林叔。
林叔听到战凛不悦的话语,大概也能猜到事情跟郁梓有关,立即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为了战家,林叔愿接受任何惩罚。”
“不,林叔,我想我有必要跟你重申郁梓对我的重要性,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没有他,战家更不会有什么继承人出现,我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他,如果他受到任何伤害,我很难保证我不失控,林叔,你也知道,为了他,我连牢都可以坐,再大的背叛,也能原谅。”
战凛的语气很平静,只是说出的惊人之语却令林叔头皮发麻,战凛这等于是下了最后通牒,再触碰郁梓这片“逆鳞”的话,与忤逆战凛无异。
“对不起,凛爷,是林叔做错了。”林叔垂着脑袋,沉重地道。
战凛摇头,还在流血的手指展开,抚摸着面前的落地窗,“你没有错,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是我错了,但是,我宁愿错一辈子。”
林叔一震,“凛爷,我自愿领罚……”
“不用了,我在浅湾给你置了几幢别墅,你的下半生会衣食无忧……”战凛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叔急切地打断了。
“不,凛爷,错了就是错了,我至死也不会离开战家的!林叔这就去领罚!”没有得到战凛的许可,林叔已经霍然站起,快步离去。
战凛眺望着落地窗外的花园,错了,又如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为了郁梓,为了他钟爱的小烈马,继续轰烈地错下去,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