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嫣立即写:谁干的?
檀儿点点头,扼腕痛惜,写道:大少爷,他吞并了富春居。思及凶多吉少的战友,面上垂泪,心中扎血,握住她的手,泣不成声,“我从来没遇到过像小姐这样心善的主子,请受檀儿一拜。”
离凳磕头,平嫣扶她不便,只能劝导,一语双关,“以后我会帮着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董国生死了,兄接弟业,倒是让沈钰成得了个大好处。还有小麻,之前派他回去报信,让老张早有应对之策,他怕是根本没出了清远镇,就被沈钰成的人抓了。他们一直小心对付着董国生,却不知黄雀在后,沈钰成才是最老谋深算的那一个。
她心里一阵阵惊缩,既然富春居已落到沈钰成手里,那沈钰痕必是遭遇了什么危及生命的不测?可又不宜多话,以免被外面监看的人察觉,只能再寻时机,“扶我去里屋,我那些散钱给你先用着。”
檀儿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如风雨逆境中的战友相互依靠,四目相对,皆有热浪。
平嫣拍拍她的手,像是从她身上汲取支撑下去的力量。两人去了内室,脱离监管视线,才敢压声说话,“二少爷呢?”
檀儿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瞒着她二少爷的死讯,“我不知道,我一直潜伏在岭南,得知富春居的消息后,才赶来了清远镇接近沈钰成。易逢君和二少爷,我也一直都联系不上。”
平嫣黯然,“这几天我能渐渐想起他的脸了,本以为是个好兆头,谁知他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檀儿万千不忍,也只能违心宽慰,“二少爷会没事的。”
平嫣灰心丧气的摇头。他一定是出了大事,否则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苦心孤诣一手建树的富春居遭此大劫,被他人收入囊中。可眼下也只能以静制动,生下孩子后再作打算。
“但愿万事平安。”她隐去眼中浮泪,往外走。
檀儿同出,“小姐用心了,小麻那边已一切安好。”
既然她是革命党,那身份即是捏造的,回家看母是假,暗助黑袍人才是真,也许她腕上那伤就是任务中被暗器所伤。平嫣也没什么好吃惊的,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下,“你嫂子下手真狠,我着人去买些药,晚上磨成药膏,你来拿了抹身上吧。”
“是,小姐。”
她在日光里走,日光像金色的雾,茫茫无边,看得久了,视线外连出一个个黑斑,被撕扯着时大时小,像一个个吸人魂魄的漩涡。她有些晕沉,也不大看得清四周,只知道是花花绿绿的,正是盛季。她很累,但不能停下脚步,起码现在还不到时候,她要找到沈钰痕,她一定要找到,也许她再多走半步,再多努力一点点,他们的未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蝉鸣聒噪起来,金雾被撕开一个口子,与之而来的,还有少女的银铃娇声,“小姐。”
平嫣定睛,看见是采儿。采儿身后,一影子抱柴匆匆自杏花树下过去,是那个新来的乌瑟,一手耷拉着,像是受伤了。
采儿迫不及待的分享听来的奇闻,“小姐,送葬的大叔们回来了,说在荒郊野岭的看到了几具尸体,奇怪的是他们去的时候还没有,来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都说是常青死的不甘心,鬼魂在作祟呢。”
果然沈钰成做事涓滴不漏,还真的派人悄悄跟踪着,不过檀儿他们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半路动手,不是摆明了要告诉沈钰成棺材里内有乾坤吗?
还是他们想借此为引,故意诱使什么?
“小姐,你和檀儿怎么都眼圈红红的?你们在屋里那么久干什么呀?”采儿一脸狐疑,却又表现的太过明显,好像是故意要让她知道,她一个下人本不该管主子的事,可她是有沈大少准许的,并要时刻了解汇报的。
“不过是听檀儿说了一些家中事,一时感怀自己罢了。”平嫣也不驳她。
照理说,越是备受信赖的潜伏者都越是应该不着痕迹的抹去自己的身份,平嫣不相信沈大少会派一个口无遮拦的草包来监视自己,还是她已察觉到被怀疑,要以装疯卖傻的方式洗脱嫌疑?刚才吊在树上的那个人武功深厚,是采儿?那个刚刚过去的乌瑟?还是另有其人?
平嫣头疼不已,这事也急不得,还得慢慢查验。她不能让沈钰成察觉到自己早已识破了他的真面目。
“我去看看师姐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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