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通电话结束。
沈周懿没继续打,收了手机,买了一份早餐,直接去往他的小区,跟门卫说明情况几幢几层几零几姓名,便将她放了进去。
早上八点半。
黑漆漆的卧室内,床上趴着一道颀长的身影,手机搁置在手边,一有动静,可以立马掐断。
叮咚——
门铃响了。
第一声没管。
但是,第二声,第三声,第不知几次响起来。
男人不耐地从床上爬起来,随意套了条运动裤,踢着拖鞋走到门口,开门那一瞬,他浑身都是冒着不好惹气息,有些吓人,奈何长得好看,弱化了些戾气。
四目相对。
一凉一柔。
“噢,你在睡觉?”女人眸子弯弯,扑面而来一股和煦的暖意:“好吧,我原谅你挂我电话。”
似乎再冰冻三尺,也能给生生捂热。
裴谨行眼尾半耷,扫一眼她手中东西,双手环胸倚着门框,“沈小姐怎么来了。”
沈周懿小幅度侧身看了看屋内:“不请我进去?”
裴谨行眼尾拖着倦怠,终是转身,步子迈的懒极了,“拖鞋在柜子里。”
沈周懿进门,关上防盗门,视线快速的游览了一遍这偌大的客厅,一看就是现成精装房,色调偏冷调,有地暖的干燥热气。
她所站的正前方,就是特别大的一处落地窗,全景落地,远处就是灰蒙蒙的江面,萦绕雾气,没太阳,略显阴沉,有种禁欲风味道。
二十七楼,视野通透。
换好拖鞋,码数都很大,她穿上后有些空荡,但是不太影响走路。
“听赵哥说,你生病了,所以我过来看看你。”沈周懿跟过去,打开了买来的热粥小菜:“吃点暖暖胃,然后吃药。”
裴谨行显然没睡醒。
他坐在棕色的真皮沙发上,轻慢地睨着女人上着精致妆容的脸,“我有起床气的。”
意思是,他现在被打扰睡觉,心情不好。
沈周懿坐到他侧边,“你能忍忍吗?”
“在忍着。”
“好乖。”
“……”他抚了下眉骨,硬是给噎了下。
“脑袋过来一下。”
沈周懿根本不管他什么表情,将吃食摆放好,一边看药盒说明书,一边对他说。
似乎也对他没有什么期望,说这句时候,她自己就已经倾身过去,撩开男人额前黑发,用体温枪测了测。
一坐一立,女人半弯着腰,被保养的极好的一头慵懒卷发顺着肩颈滑下来,不可避免地扫在他眼尾、鼻尖、最终抚过他淡红的唇。
明明什么都没做。
却又似乎已经将他亲了个遍。
一吐一吸间,满是她身上仿佛清爽雨后晨间推开窗院落里满是藤蔓包裹着的玫瑰香,潮湿的空气恰如其分的中和了几分玫瑰的浓烈,变得温柔又清冷安静,好闻的竟然叫人有种,将她勒进怀里,俯在脖颈,咬一口的冲动。
沈周懿没注意面前人瞳眸里变幻的情绪,自顾自的看着体温枪里的温度。
“没发烧。”
沈周懿又测了一次,还是正常。
“你没生病?”
“病了。”他长睫一扫,抬手往脑后一枕,许是因为刚醒,那双含情眼氲了层不清不楚的神情:“被表白精神紧张,自己缓缓。”
沈周懿看着他那颓淡的表情,说这种屁话时候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有句土话怎么说来着,嫖.客却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