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在父皇这听到如此尖锐直白的话,凌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将头颅压得更低。
凌雄似乎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看了一眼跪在下首的儿子,“这太子之位,并不是非你不可,你要是觉得没法胜任,何不快快让贤,如果还想继续当你的太子,就给朕长点记性吧!”
今天一席话听在凌炎耳中,甚觉刺耳,许是从小阿谀奉承听得多,又身居高位,身边的人对自己都是低眉顺眼,现如今这些直白的话就像把把利箭直刺内心,浑身不舒服。
还欲开口的凌雄却被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打断了。
“是谁在外面高声喧哗?”凌雄严厉的声音传出。御书房静的可怕,那外面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突兀。
只见门被小声推开,一位太监急忙走进,朝着皇帝行礼参拜,“皇上,是皇后娘娘,非要见您!奴才拦不住啊!”
想来凌炎被自己传召进宫的消息,萧皇后已经知道了,如此闯入御书房,不成规矩,想到这,凌雄的眉梢染上了些许怒气,大声说道:“让皇后先回去,没有朕的传召,不得进入御书房!”
故意抬高的声音该是要让萧皇后听见,好自行回宫。
岂料,太监才出去一小会儿,又急忙进来,“皇上,皇后娘娘不肯回去,还在外面跪下了,说要是您不让她进来,她就一直跪在御书房门口,直到您见她!”
为着太子的事,凌雄本就有些烦躁,现如今被萧皇后这么一威胁,那满腔的怒火挡都挡不住,连着跪在地下的凌炎都感受到了父皇身上的怒火。
“她要是想跪,就一直跪着吧!”凌雄怒喊出声,惊得凌炎又是一怔。
此时的凌雄竟然对萧皇后产生了些许厌恶,纵然是那个睡在自己枕边多年的人,是那个想尽办法稳住自己皇位的人,是那个爱自己爱到痴狂的人,也心生了丝丝厌恶。厌恶她的心狠手辣,厌恶她的争风吃醋,更厌恶她教了这么个愚钝蠢笨的太子。
“看见了吗?你的母后就是这么胆大包天的人,丝毫没把我放在眼中。”凌雄对着凌炎说出了这样的话,话中透着丝丝怒火,也透着丝丝冰冷。
低声叹了口气,接着道:“也罢,这次既然事情也成这样了,你还是将笑然的尸体运回太子府吧!她怎么说也是皇家的媳妇,哪有在娘家办丧礼的说法,将她接回来,依着太子妃的丧礼下葬吧!以后你也时常往宗府走动走动,你是宗政檀的女婿,他唯一的独生女走了,你来往熟络,他总会念着旧情,站在你一边。”
凌炎听着父皇的口气,知道父皇总归是念着与皇后的旧情,看到皇后匆匆而来就为着自己儿子的事奔走,还情急跪在了门外,总是原谅了自己,看来自己的太子之位还是比较稳固,心便也落下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