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星轩?干嘛这么急?”
苏铃语被小家伙拉着手在楼道里奔跑,没有电梯,一口气跑到四楼,这对于极少运动的人而言简直就是项挑战。
苏铃语气喘吁吁的掐着腰,说话断断续续的,“你、你是急着嘘嘘吗?”
洛星轩皱着小眉头,紧张的咬了咬嘴唇,这种感觉就跟那天坐在医院走廊里等待DNA结果是一样的,他催促着朝门口推了一把苏铃语,“快啊,快开门啊!”
苏铃语拍了拍胸口,缓和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呼吸,从兜里翻出钥匙,“先憋一会儿,千万别尿裤子啊!”
随着钥匙插入锁眼的声音,洛星轩紧张得都快不能呼吸了,他瞪着一双大眼睛,既期待又害怕。
苏铃语拧了两下门钥匙,没拧动,她皱眉垂眸看去,呵呵笑起来,“看我,拿错钥匙了。”
说话间她回头看去,停好车子的夏晓也爬了上来,此刻正跟洛星轩并排而立,“你们两个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蹭脏了吗?”
两人不约而同的楞了一下,随即又不约而同的摆手,“厕所,急着上厕所嘛,快点开门啊!”
苏铃语无奈的摇头,嘟囔着,“怎么都急着上厕所。”
咔哒一声房门解锁,苏铃语侧身,“你们两个着急,先进。”
洛星轩的小心脏都要提到喉咙了,推着她,“也不是很急,你先进!”
“夏晓呢,先进啊!”
夏晓干笑着,“我也不是很急了。”说着急不可耐的推了她一把。
这一下力道可不小,苏铃语踉跄两步,直接从玄关冲到了客厅,幸好一把抓住了玻璃隔断,她没好气的回头瞪去,可余光却被熟悉的场景吸引,大脑就好像当机了一样,连动作都变得缓慢迟钝了。
苏铃语缓缓站直身体,扭头朝客厅看去,米白色的沙发,沙发上摆着三个靠垫,两侧的大靠垫一个是绿色一个是玫粉色,中间的小靠垫,是有绿色粉色拼接的。
隐约的头痛让她感到不适,她伸手揉了揉额头,步伐机械的朝沙发走去,将抱枕拿起来,“这个靠垫的含义莫非是一家三口?”
一直握着小拳头的洛星轩眼睛一亮,忽地跑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没错,没错,这个绿色的是爸爸,这个粉色的是妈妈,这个两个颜色拼成的小抱枕是我。”
苏铃语将小抱枕举起,目不转睛的看着,脑海深处再度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却就是无法彻底冲破最后一层防线,这种感觉令她烦躁不堪,她垂眸看向紧抱着她的小家伙,“为什么说这个小抱枕代表你,这不是刘沫家吗?”
洛星轩激动的脱口而出,“五岁之前我一直住在这里啊,这里是我们的家啊,妈妈……”
担心讯息太过刺激苏铃语会想之前那样再度晕倒,洛星轩只好紧紧咬住下唇,将后面的话生生吞了回去,他多想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全都说出,多想扑到她怀里大声的喊她‘妈妈’,多想像以前那样对她任性对她撒娇。
可他什么都不敢说,相比于相认,妈妈的身体状况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能健健康康的陪在他身边,即使以这样的形式、即使永远都不能相认,他也甘愿。
苏铃语愣愣的看着洛星轩,这孩子在说些什么,她怎么听不懂,他说五岁之前他都生活在这里,为什么,他不是应该在文家生活才对吗?最重要的是,他说到了‘他们’这个词,还管她叫‘妈妈’。
苏铃语脑袋乱糟糟的,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这孩子说错了,她俯身抓住他的肩膀,“你是想起妈妈了吗?后悔跟文雅琪断绝母子关系了?”
洛星轩还以为将她引来这里,让她看到熟悉的场景就能勾起她的记忆,没想到依旧是一无所获,他失落的垂下视线,摇了摇头,低声嘟囔着,“你就是妈妈啊,你就是文雅琪啊,为什么会忘记我呢?”
不能放弃,他是她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宝贝儿子,是她含辛茹苦相依为命养大的儿子,只要他更加努力一些,一定会唤醒她的记忆的!
洛星轩再度燃起斗志,一把拉住苏铃语的手扯着她朝卧室走去,“你看看这个房间,有什么感觉?”
房门推开,苏铃语被小蛮牛般的孩子推了进去,刚稳住步伐,就被眼前熟悉的场景震惊到两腿一软,一把扶住了门把手。
脑神经就好像擂鼓一般跳着跳着的痛,缓了口气她一步步朝里面走去,目光不放过任何一处的细细看着,此刻似曾相识的场景就好像在梦里出现过千百回一样,熟悉的令人窒息。
无论是瓷白色的铁艺公主床,还是钢琴烤漆的白色衣柜,就连双人沙发上面那个小小的装饰纱幔都是那么的熟悉,她走到窗前,手指摸上那张被晒得有些泛黄的白色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