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鸣诚是不可能来上早自习的,不过昨天秦灯给他发出邀请,他也只能顶着起床气,早早到校。
宋鸣诚按照秦灯那天给他纸条上写的时间和地点,依约来到篮球场旁一处并不茂密的树林里。
树林里已经聚了十几个穿着赤色校服的男生,宋鸣诚既没穿一中的制服也没穿七中的运动服,突兀地站在里面,显得非常显眼。
宋鸣诚打了个呵欠,睁开困倦的眼,扫过那些熟悉的脸庞,终于在这中间找到了发起人秦灯,虎着脸,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哥真是贵人多忘事,怕是连当初的雄心壮志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呢。”秦灯开口就是嘲讽,简直是拉得一手好仇恨。
被莫名其妙说了一通的宋鸣诚不耐烦道:“别废话!”
那十几个赤衣少年,宋鸣诚都跟他们有点交情,算是都打过几次的朋友,或是心情不爽就一起去游戏厅闲逛的坑友,但关系绝不会太过密切,也没到私下里特意出来聚会的程度。
宋鸣诚一直都提防着秦灯,眼下看这那么多赤衣少年,他心中升腾起一个大胆的想法,连带着还用颇为“尊敬”的目光看向秦灯。
这样的眼神,可是不多见的。秦灯对上宋鸣诚的目光,心中升腾起一股得意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宋鸣诚环顾着场下的人,才道:“我并不打算和你们合作。”
“你是想当缩头乌龟?”有人不满地问道,“不会是昨天被那个叫严舟的纪检部部长吓了一次,就怂了?”
秦灯也同样对宋鸣诚的态度很是不愉。宋鸣诚一直都算是七中领头的人物,向来嚣张肆意、有仇必报,怎么进了一中,不仅没有在那群只知道死读书的一中生那儿夺到风头,连原本身上那刺人的锐意都消磨殆尽了?
是想让七中被一中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欺上头去?
他都有点后悔请宋鸣诚来参加他们的团体活动了呢。
宋鸣诚听到“缩头乌龟”这一词时,难免露出些许微妙的表情,这让他想到严舟那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然后目光落在秦灯身上,他终于是忍不住露出内心对他的鄙夷之情,道:“我只是不想和你这种下三滥的家伙合作。”
秦灯的脸登时被气得通红,而原本只是闲坐在树林里的十几个赤衣少年也纷纷将目光转向两人之间。
宋鸣诚撕碎了一贯以来吊儿郎当漠不关心的表情,带着嘲笑口吻地说道:“你心胸太小了,只会出阴招……哈,让我猜猜,你是准备对一中生做什么?凭你的胆子,顶多只会在马上到来的三月份小高考上做手脚,怎么,是准备给他们下泄药,还是诬陷他们考试作弊?”
秦灯目光闪烁,而宋鸣诚可不会看他的脸色,语气一转,声音更加低沉地说:“哦对了,你这种弱鸡自己不愿意动手,那么就是让别人当打手,嗯?所以这次的目标是谁?严舟?你以为你什么东西,还打得过他?你又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会瞒得过他?”
七中生很少会看到宋鸣诚咄咄逼人的一面,毕竟在他们的心中,宋鸣诚一直都是个反应很快、拳头很硬、出拳很刁又性格孤僻的男人,从没想过他的口才也会这么好。
秦灯一时气急,道:“你现在除了会奚落我,还能做什么?你现在算是什么东西,严舟的走狗……”
还没等秦灯说完,宋鸣诚的手已经急速地伸向秦灯的脖子,秦灯反应也快,立刻将身体一偏,谁知宋鸣诚像是早料到秦灯的动作,竟是转变方向,抓住秦灯的手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宋鸣诚的动作实在是太过利落了,让周围想要帮忙的人都没来得及阻止他的动作。
他卡住秦灯的脖子,单腿控制住秦灯乱蹬的双腿,将秦灯死死压制在草地上。
宋鸣诚手指越来越紧,看着秦灯越发惊恐的眼神和逐渐涨红的脸,他一字一顿道:“我要做什么,你没资格评判,一条爬虫就安稳地当一条爬虫,别来惹我!”
“宋、宋哥……”眼看着宋鸣诚似乎有动真格的架势,几个和他还算熟的人连忙上前劝架,“我们也不知道原来秦灯是有这个打算,他、他只是说要聚一下,商量点对策,让一中猴……咳,一中生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主儿。”
宋鸣诚没有放过秦灯的打算,而大家也只是围聚起来,却真不敢拉开宋鸣诚。秦灯愤恨地瞧着那群怂货,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和严舟之间的恩怨,外人别来插嘴。都放聪明点,别他妈再来烦我。”宋鸣诚居高临下看着秦灯,在得到秦灯拼命眨眼点头后,宋鸣诚终于起身。
秦灯被人拉起来,躲在人后面直咳嗽,粗重的喘气让他感受到活着的欣喜。他方才领教过宋鸣诚的怒气,这时再看着像是没事人一般、再次将表情控制住的宋鸣诚,秦灯眼中的愤怒早就被惊恐掩盖住。
“我永远不会向一中屈服,知道了就快滚!”
这句话一出,原本期期艾艾还打算找宋鸣诚赔罪的众人连忙屁滚尿流地跑走。等没人了,宋鸣诚忍不住露出一脸“我擦我真帅”的自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