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纷纷扬扬的落下,之前大周朝的第一场雪也就是老天爷的一道开胃小菜,如今却是实打实的鹅毛大雪,连着下了两天两夜,等到陈墨川带着楚悦离开京城的时候却已经是将整座京城都笼罩在苍茫的白色之中。
自从楚悦将五皇子萧渊想要杀死陈墨川的实底交了出来,陈墨川倒是再也没有离开她半步。
楚悦此番站在马车前看着面前灰蒙蒙的身着铁甲的永宁侯亲卫军,再看向了身后前来送行的那些京城中的要员,还有不远处站着的南山老先生,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
这是她和陈墨川穿越以来第一次离开京城这个地界儿,只是看着城门外面茫茫的雪原,总觉得有未知的危险怪兽会瞬间将她和陈墨川扑倒,吞噬他们两个人的血肉,让他们万劫不复。
陈墨川此时不知道和南山老先生再说些什么,倒是更像一对儿相互告别的父子。
反倒是永宁侯爷板正着脸,脸色也是铁青的厉害,倒不像是给自己儿子送行,却像是送葬的。
陈墨川告别了南山老先生后这才走到自己父亲的面前应付的躬身说了一会儿话却是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楚悦这边走了过来。
楚悦忙迎了上去道:“我要不要同侯爷打一声招呼?”
“不必,”陈墨川淡淡道,随后却是责备的看向了楚悦道,“你这个丫头也真是的,让你在马车里等着,你跑出来干什么?”
楚悦一愣,她最近不管是出行还是吃喝拉撒几乎都被陈墨川管控的死死的,感觉她在陈墨川的眼底像是一个马上要死去的危重病人,这让她莫名的有几分尴尬。
楚悦忙笑道:“毕竟咱们这一次去南疆是得了皇命的,那么多人送行我要是提前坐进了马车里,岂不是让那些人看笑话,平白丢了你的脸面。”
“呵呵,”陈墨川的眸色微微一冷,“我的脸面算什么,我说楚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患得患失的,我之前不止一次的说过跟着我陈墨川自然你是可以横着走的,还在乎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对了,今早云海给你准备的那些血参汤喝了没有?”
楚悦一愣,她觉得陈墨川真的是小题大做了,她和那些中了毒后身体虚弱至极的病人还不一样,能吃能喝也没有什么快要去死的症状。
结果陈墨川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搞到了珍贵的血参帮她补身子,这些血参都是能起死回生吊着病人最后一口气的神药,整个大周能有这药材的家族简直是凤毛麟角。
结果现在陈墨川用这些珍贵的药材给她每天当寻常的营养餐吃,她硬生生吃出了罪恶感来。
楚悦小心翼翼看着陈墨川道:“我说墨川啊,咱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紧张,那些血参干脆给我留着,等到了生死关头再用可好?”
陈墨川冷哼了一声却是弯腰将楚悦抱进了马车里,随后探进来半个身子压低了声音看着她道:“楚悦,咱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暂了吧,你觉得什么时候你跟着我会到生死关头,我也就是带着你冒险而已,哪里让你生死关头了?”
楚悦微微一顿,陈墨川已经钻进了马车里,拿起了马车里红泥炉子的小银吊子,将里面熬好的香气四溢放着各种菌菇和鲜姜的汤盛到了瓷碗里,随后递到了楚悦的面前。
“大雪天出行着实的受罪,喝一碗姜汤暖暖身子!”陈墨川的话语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
虽然他管得着实得有点儿宽泛,甚至是楚悦生活中的每一个琐碎的细节,陈墨川都会事无巨细的想到,尽管这让她稍稍有几分压抑感,不过到底还是心头觉得暖融融的。
楚悦一碗营养丰富的姜汤灌了下去,顿时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畅了起来,却是看向了一边的陈墨川。
红泥炉子里的火光映照着他俊朗非凡的脸颊,显出一抹别样的暖意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楚悦突然脱口而出,可是话一出口倒是觉得有些自作多情没意思,她现在还真的是猜不透陈墨川到底对她是个什么意思?
喜欢她?还是互相取暖的难兄难妹,抑或是相互利用的盟友?
陈墨川别过脸看向了楚悦,眸色间潋滟的微光转了几转随后却是笑了出来:“楚悦,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我,才会问这种患得患失的烂问题?”
“呵呵,你可拉倒吧?”楚悦慌乱的移开了视线,却是掀起了马车的帘子看向了外面白茫茫一片的壮丽雪景,雪还在下,将整个天地都似乎连成了一片,一片混沌。
楚悦忙别开话题道:“陈墨川这一次你真的计划好了吗?毕竟萧穆被困在了南疆的什么地方我们是真的不清楚的,还有你带着这么多的亲卫军过去,少不得要和南疆的叛军正面刚,你想好这一场仗怎么打了吗?”
楚悦是真的担心陈墨川,毕竟他就是个文人,可是打仗最忌讳的便是纸上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