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狈地瘫坐在龙椅上,双手还死死地抠住龙椅一侧的那条金龙,嘴里似癫似痴地嘟囔着:“我才是天子,我才是天子,你,还有你们,都休想抢吾的皇位。那些贱婢都是要阻挡吾登上皇位,活该,他们全都活该!”
姒玉承慢慢登上台阶,看着吴帝如着魔一般不断地喃喃自语,用剑抵着他的脖颈,声音冰冷。
“若非你的灵魂肮脏地令我作呕,就这样杀了你,还真是便宜你了。”
突然,一支暗箭不偏不倚地由背后射在了姒玉承的小腿处。姒玉承吃痛,慢慢跪坐在地。
“姒玉承!”姬怜美惊呼一声,正要冲上前去,却被萧翊歌拦下来。
“你做什么。”
“你上去了,殿下还需分神来保护你,你只会让他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况且,若不是殿下分出暗卫来保护你,他也不会受伤。”萧翊歌冷冷地看着她,“没有殿下的指示,谁都不要贸然上去。”
“哈哈哈哈,好!白玉承殿下唱的这出瓮中捉鳖,当真是精彩极了。”一个身穿铠甲,脸上一条刀疤的男子一边鼓掌,一边从门外缓缓踏入内殿,身后跟随的近乎是吴国所有的士兵,将大殿里里外外包了个严实。
“不过白殿下,你应该不会想到我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你给我的那种慢性的西域奇毒,经过大巫师改良后,只需服用一次,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将人体化为脓水。而这种药,我早就命人掺在你们士兵的水壶里了。”
此时,萧翊歌带进来的人中,已有一部分人痛苦地抱着脑袋,双目绯红,口吐白沫,看起来十分痛苦。
“哦?看来已经奏效了呢.....”姒子秋满意地点点头。
“你,你这个逆子。来人啊,来人护驾。”
“父皇,您就省省力气吧,现在这里都是我的人,您就是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你,你这是弑父杀君。”
“是啊父皇,我现在,也不过是在走,你当年走过的路罢了。你杀皇爷爷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是弑父杀君呢?哈哈哈哈哈。”
趁着这方混乱,姒子秋带来的人又伺机杀了出于外围的近百人,再加上文官武官的临阵倒戈。此时,姒玉承一方的兵力已不及敌方。
姒子秋抓住机会,一箭射中吴景公的心脏。紧接着,他又拉弓欲射第二箭。
“白殿下,方才一箭没有射穿你,是因为我想亲自解决这个恶毒的父亲,当然,我也想看到,向来神机妙算的白玉承,会怎样解决着僵局,看来啊,还是我高看你了。这一箭,我们就彻底说再见吧。”
姒子秋拉满弓,黑色的铁箭含着嗜血的光芒,蓄势待发。
姒玉承已做好躲避的姿势,可就在这时,他的腿又似冻僵了一般动弹不得。
该死,怎么在这个时候发病....
姒子秋的箭已是饿狼扑食一般扑向姒玉承。已经是来不及闪躲了,姒玉承本能地将双臂挡在心口处。
再度睁眼时,身前已挡了一个人。轮廓分明的脸庞,桃花眼,秀眉微皱。那支箭,不偏不倚地插在了他的右臂上。
“你.......”
“看我干嘛,我,就是想炫耀一下我的武功比你高。”姒镜尘嘴硬道。
“无论如何,谢谢。”姒玉承拍拍他的肩膀。
姒镜尘看着他,心想:只是如果你死了,姬怜美,会很伤心的.........
“二弟,你居然帮着这个逆贼,那好,孤就将你一并收拾了。”姒子秋的第三支箭已上弓。
忽而门外传来一阵兵刃交接的声音,姒子秋把守在外的重兵,不出一刻钟,全军覆没。
阿赛贝娜手举虎符,带着鲜卑族的精英部队杀入大殿。
鲜卑人民风剽悍,精英部队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勇士,又岂是这些养尊处优的吴国士兵所能匹敌的?
阿赛贝娜洒脱地一笑,对姒玉承说:“看在你把虎符还给我的份上,我就再帮你一次。”
早在姬怜美到往承王府那日,阿赛贝娜挽住姒玉承胳膊的那一瞬间,姒玉承就已悄悄将虎符从她随身的兜包中偷了出来。
这是姒玉承最后保命的底牌。但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他将虎符交给萧翊歌,并对他说:
“这个兵符,你明日进宫前把它还给阿赛贝娜公主。”
“殿下,这可是我们最后保命的手段。”
“她对我真心诚意,我此番利用她说服拓拔寒,已是不义,我已是负了她,我不能,再这般无情.......如果到时候,局面真的无法挽回,我自有办法脱身,你只要,将姬怜美平安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