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大梁的路上地形复杂,有颠簸的山路和崖壁,并不十分好走。
大梁,宋为东京开封府,金改称汴京,是战国时梁国都城,位于今河南省开封市西北。魏惠王三十一年,魏国都城自安邑迁此。不过,这都是以后的故事了。
两日以来,一路也都过的平平淡淡。姒镜尘除了听觉,已是四感全失,为了不让姬怜美察觉到这一点,他这一路话少的出奇,除了吃饭,便是去睡觉。
按照白玉承的判断,待他完全失去五感,他就会逐渐丧失神智,沦为没有意识的疯子。
“姒镜尘,你怎么了?这两日你似乎很消沉啊。还是说,你想回吴国?”姬怜美见姒镜尘神色黯淡,不禁问道。
姬怜美细细想来,要去大梁一事,她都没有问过姒镜尘的意见,硬是将他拉来了,此番见他一反常态,觉得他是放心不下自己的母国。不过,他若是此时想清楚了,想回吴国去主持大局,姬怜美一定会让他安心的回去。毕竟,他的人生,不该由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做决定。
姒镜尘不必用眼睛看,就明白了姬怜美心中所忧,轻笑一声,道:“我不过是有些不舒服,你别乱想了,我说过会陪着你,就会一直陪着你。”
“那就好。”
“你放心吧,做帝王有什么好的,众叛亲离的事,我可不想发生在我身上。”姒镜尘笑着拍了拍胸脯。
谁知这一掌拍下去,胸口竟隐隐作痛起来,继而这种触电一般的痛感慢慢从胸口转移到了大脑,刺激着他的神经。耳边姬怜美的呼喊也渐渐模糊成了刺耳的耳鸣。
听觉渐失,五感丧失,而成疯成狂。
姒镜尘只觉头脑如炸裂一般疼痛,使劲捶打脑袋,眼眶通红撕心裂肺地大喊着,仿佛一只失了神智的野兽。万虫噬身,精神震荡,岂是常人能够忍耐的痛苦。
“姒镜尘,姒镜尘你怎么了?谢师傅,停车,快停车啊。”
在前面驾车的谢长风闻声停下车来,探头向马车内询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你快来看看姒镜尘。”姬怜美将姒镜尘的头枕在她怀里,任由他抓狂似的一边推搡着她一边吼叫。
“老夫学过一点医术,不知能否帮上忙。”
谢长风瞟了一眼姒镜尘,强制着把他的手固定住,将手搭在他的经脉上。诊听一番过后,他从长衫的袖子里取出一个药瓶,在他嘴里倒了些水一般的液体。
姒镜尘慢慢地平静下来,只是面色惨白,像是承受着很大的痛苦。
“这是.......”
“麻沸散,暂且让他安静一些。”
“谢师傅,姒镜尘这是怎么了。”
“小姐,公子之前是否受过什么刺激?他的脉搏十分不稳定,像是精神紊乱之症。”
刺激?难道是因为他目睹了母亲惨死的一幕和朝廷变动,一时间难以接受才会这样的?
“那可有办法根治?”
谢长风起身,微微作揖,道:“小姐恕罪,精神之症,老夫无能为力,但老夫听闻此处的极壁之崖生长着一种名叫碧血七叶的花,可用来缓解神经疾病,安定心神。只是此花生长的冰冷的北极绝壁,鲜少有人能够爬上去。”
“你告诉我那悬崖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采,你在这看着姒镜尘。”
“从这向南一直走三里,就能看到壁崖了,七叶花,就长在壁崖的至阴之处。可是小姐,此行凶险,你.......”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将碧血七叶花带回来的。”姬怜美二话不说,便向南跑去。
她方跑了两步,谢长风叫住她:“小姐,你手上的抓痕,我替您处理一下吧,伤口一旦感染了可就麻烦了。”
姬怜美看了一眼手臂上被姒镜尘抓出的几道血痕,摇摇头道:“不碍事,时间紧迫,我先走了。”
待她跑远了,谢长风浅浅一笑,从脸上慢慢拉扯下一块人皮制成的面具,面具的背后,是那张俊秀清隽,绝世脱尘的面容。
“还是这么冒失.......”
望着少女远去的方向,他转身走到姒镜尘身边,将他拖到一旁的树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