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着沈韵真,温柔如水,良久,他才问道:“怎么睡在这儿了?”
她甚至不敢抬头注视他的眼睛:“奴婢,奴婢……”
被他这样望着,好像无数小虫爬上身体,撕咬着她的心房,摧毁着她的意念。甚至,她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南景霈笑了:“已经深夜了,难道你还要睡在这儿吗?”
不容分说,他已然将她拦腰抱起。
“皇上你放我下来!”沈韵真竭力挣扎。
可南景霈的双手抱她,就像抱了一个小小的孩子,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让人看见成什么样子……”她几乎是在哀求了。
南景霈微微一笑:“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对朕服软呐。”
“我……”
“若是怕人看见,喏,”他抬抬下颚:“你可以趴在朕的肩上。”
沈韵真的脸颊通的一下绯红一片,倒和她这身衣裳很是般配。她倏忽响起青罗对她说过的话,被皇帝宠幸过的宫女才有资格穿上这样的衣裳。
难道南景霈终于按捺不住,要对自己下手了吗?就这样被他抱着,一直到御书房的暖阁里。
暖阁熏着沉水香,摆着玉台金盏,两种香气混杂在一起,薰得沈韵真头脑发昏,大脑已然是一片空白了。
南景霈终于将她放了下来,在一张贵妃榻上。
沈韵真刚要下地,便被南景霈按住。
她无路可退,半坐着,同南景霈四目相对。心慌,慌得厉害,连手脚都跟着颤抖。
“真儿……”
一股滚烫的血液直冲头腔,沈韵真瞪大了眼睛,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南景霈会对她说出这样一个称呼。
“你别这样看着朕,好像不认识似的。”南景霈说道。
沈韵真抿着嘴,她想说点儿什么,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的脑袋彻底乱了。
“你忘了,小时候沈文忠带你入宫,那次朕跟信王做迷藏,意外把你从太医院的药房里抓了出来。”
沈韵真记得到不真切,但她隐约知道,那是她第一次跟影霖相见,在太医院的药房里。她正摆弄甘草根玩过家家,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小男孩破门而入。
是她把那个小男孩藏起来,自己却被随之而来的一个哥哥抓住了。
对于那个哥哥,她没什么印象,她只记得自己回头看时,头发蓬乱的小男孩,笑的咯咯响。
“真儿,朕不明白,为什么你的眼里永远只有他。难道朕在你身边,真的只是空白吗?就好像现在,你眼里看到的是朕,心里想的却是他。”
南景霈的质问,终于将沈韵真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的眼里也只有我。”沈韵真鼓起勇气,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会怀疑的话。
“是吗,”南景霈冷笑一声:“他根本不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