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到了太后耳中,立马就成了贵妃忌惮新人入宫。不过才歇了复选,便急急慌慌巴着皇帝不放,竟是追到了帝王寝宫邀宠献媚。这般女子,太是可恨!
“她既有胆子怂恿皇帝远嫁未央,坏了哀家一番筹谋。便是拖着这副身子,哀家也要她得不了好!”话说得又狠又快,本就还病着,再这么一怄气,太后面上泛着潮热,鼻息也急促起来。
御书房得来的消息可是说得明白。未央那封号,便是那女人亲笔所书。要说此事与她全无干系,西太后如何也不信。
先前皇帝分明对未央非是无动于衷,这会儿突然改了主意,怕是慕氏见皇帝对新得的荣慧极是宠爱,借此使了手段。
“想远远打发了未央,休想哀家叫她如意!”使力拍了拍寝塌,太后嘶哑着嗓子,眸光阴冷可怖。
“去,宣了敬王入宫。哀家倒要看看,这般还拦不拦得住他!”
慕夕瑶不知,一纸没来得及宣读的圣旨,已然引得太后对她忌惮非常。如今更是将她恨到极处,便是折腾自个儿,也要叫她跟着难受。
御书房门外,顾公公瞧着贵妃娘娘乘着小轿过来,赶忙端着笑脸迎了上去。
“皇上可用了饭食?”脚下不停,慕夕瑶语气柔和,对宗政霖跟前人自来十分有礼。
听贵妃娘娘问起这话,顾公公立马苦了脸。目光瞥见贵主子身后小宫女提着的食盒,这才恍然大悟,转眼就腆着张老脸,笑着逢迎上去。
“万岁爷今儿一早滴米未进,瞧着像是心里存了事儿。好在这会儿您亲自送了饭食过来,想必万岁爷该是早盼着贵主子您来的。”
这油嘴滑舌的劲儿!慕夕瑶好笑接过箬兰手上食盒,通传也就免了,转身入内,面上已是带了丝凝重。
他素来讲究养生。怎会莫名就发了脾气,竟是连饭食都不耐烦用了?
正殿里没见着人,放轻脚步绕过插屏,这才一眼瞧见玄色冕服的男人双目闭合,枕着臂膀侧卧锦榻,只草草在膝头搭了毛毯。
除了冕冠,男人舒展着腿脚,便是闭着眼,眉心也微微蹙拢。
心底一沉,第三次。
这是宗政霖在她跟前第三次显露这般疲乏着隐忍火气的模样。
放下食盒,慕夕瑶绕到他身后,捧着手呵一口气,搓揉得暖了,方才搁了手指到他额角,轻轻柔柔摁压起来。
“臣妾瞧着您很是疲累。这会儿给您揉揉,再伺候过用饭,之后去歇会儿可好?”
虽是闭着眼,她这般心细暖了手指才肯碰触了他,宗政霖又岂会不知。眉心被她轻柔抚平,小女人肉肉指尖在他额角缓缓揉弄。
硬要说手艺,怕是连寻常宫女也比不上。全无章法,恰好附和她不学无术,懒得习练舒懒性子。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小东西,自她携着一身暖香靠近,便叫他心里寒凉渐渐化开。
正一心服侍的小手被他反手扣住,慕夕瑶微微侧身俯看过去,恰好对上宗政霖深邃瞳眸。
“不好?”撅了撅嘴儿,小身子拧得麻花儿似的。像是不应了她,她便如此别扭下去。
这般可人疼的。她之用心,他甘于受用。
手腕使力,带了人跌在怀里。吻着她高高嘟起的唇瓣,板了许久面庞的男人终是露了柔色。
“陪朕一道。”
有尔做伴,朕心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