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行人事?
若不能行人事,把她掳回去当花瓶吗?
至于才气?整个汴京还有人比她更了解曹华的才气?一首两首可以说是抄,但前前后后都冒出这么多,她还怎么怀疑。
说曹华草菅人命,她认,说曹华目无法纪,她也认。但现在都扯到这些事情上,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侮辱。
陈靖柳气的浑身微颤:“你们怎能在背后伤人,有什么话,当着曹华的面去说。”
众人所说的事情大半是真的她没法辩解,但觉得曹华欺君犯上,直接和她爹一样上书死谏便是,光在这里信口开河肆意诋毁,算什么读书人。
诸多才子顿时语塞,他们那里敢去京都太岁面前说这些,那不是找死嘛。见陈靖柳忽然跑出来说好话,几个书生顿时脸色沉了下来,曹华尉迟虎这些王公贵子不敢得罪,一个卸任御史的女儿算什么东西。
与曹华有旧怨的几个书生,顿时是质问:“陈靖柳,某非真如市井传言,你为了救你爹,和那奸贼有所牵连?”
话说的很含蓄,但是人都明白意思,无非是为了救她爹,委身与一个奸贼。
陈静柳气的脸色煞白:“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与曹华清清白白..”
“既然清白,他陷害你爹,你还为他说好话?曹华做的事需要我们来数?”
“我到是听说,你经常独自去武安侯府,怪不得买的起那么贵的簪子..”
众人顿时恼火,本就有妒意的几个女子一直在猜测她的簪子是是谁送的,此时恍然大悟,叽叽喳喳说起这些私房传言。
和曹华有旧怨的几个近乎歇斯底里,咬定陈靖柳与曹华有关系,连‘通奸’的字眼都冒了出来。
嘈杂声四起。
陈靖柳孤身一人面对千夫所指,根本没机会开口解释,簪子本就是曹华送的也解释不清楚。
本就性格贞烈,现在被人侮辱与男子通奸,她如何忍得住。不可能脱衣服让人验身,她只能拔下头上发簪抵在喉咙上,嘴唇几乎咬出血:
“我陈靖柳清清白白,何须你们说三道四。曹华恶名昭彰不假至少是真小人,比你们这帮伪君子坦荡。”
这还是在给曹华洗白。
几个熟识的女子,连忙上前拉住陈静柳劝说。其他书生则继续质问,最后演变成了呵骂,甚至一条条数起了曹华的罪状。诸多文人各显其能,甚至开始讨论曹贼该怎么死。反正罚不责众,三百多人在这里,趁机宣泄满腔不平的机会很难得。
“这狗贼就该千刀万剐....”
“下油锅都便宜了他...”
陈靖柳停在耳朵里,双眸充满血丝,泪水根本压不住,依旧咬牙道:“不论好坏只论才气,你们这帮废物更是不及万一,只知道逞口舌之快...”
啪!
混乱人群中,也不知谁抽了一巴掌。
陈靖柳本就文弱,当即发丝散乱差点摔倒牙齿磕破了嘴角,脸上五个通红的指引。
“贱人,你与那奸贼有奸情,也配指责我等?”
“呸!我看你是鬼迷心窍,想做侯爷夫人想疯了..”
“就该把你们一块凌迟..”
呵骂声不断。
挨了一巴掌,陈靖柳脑子浑浑噩噩,委屈与愤怒交集,眼泪再也压住不住,却咬牙没有哭出来。持着玉簪跌坐在地面上,恨恨望着一双双愤怒的眼睛,却又无可奈何。
众矢之的,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又有谁能为她辩解?
说的本就是实话,她没有错,可这些人强词夺理先声夺人,她又能如何...
外围,苏香凝看的心中焦急,大厅中间那挨打骂的女子是百宝斋的常客,她见过几次。可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她一个出生青楼的风尘女子,那里能插的上半句话。
咚..咚..咚...
忽然。
整个琵琶圆的地面轻轻颤抖,茶杯中的水泛起圈圈涟漪。
苏香凝还以为是错觉,转眼看去,却见窗外街道上,一股黑色洪流冲入杨楼街大街小巷。
马蹄如战场擂鼓。
近两千黑甲手按官刀寂静无声,自四面八方涌入杨楼街,整条长街行人跪在地面,噤若寒蝉。
刀出鞘,弩上弦。
繁华鼎盛的杨楼街,只剩下铠甲摩擦的沙沙作响与战马发出的蹄声。
吵闹的大厅渐渐安静。
众人先是疑惑,继而沉默下来,脸色逐一化为雪白!
宫城外纵马疾驰,只能是天子近卫!
京都太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