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听见尉迟虎的话,赵天洛火冒三丈。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本就是怕曹华嫉妒才不敢乱说,被尉迟虎这么问,只能冷声道:
“我岂会怕曹华误会,苏公子才名人尽皆知,这首词若不是苏公子作的,苏公子自会澄清此事。”
尉迟虎本着和曹太岁是兄弟,此时倒是颇为恼火:“公主,不是尉迟某多言,民间盛传你和苏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但你也不能当真,应当早和苏兄撇清关系。若是让曹公知道,苏兄恐怕是活不过今天晚上...”
才子佳人的传言从来不缺,永安公主为万宝楼仗义执言后,些许传言便在坊间盛传。
毕竟‘苏轼’才气通天,若是能与当朝公主喜结良缘,也算是名垂千古的佳话。若非如此,曹太岁突然被赐婚,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骂棒打鸳鸯。
只是这些传言赐婚后便没人敢说了,怕曹太岁真的动怒,让苏大才子莫名遭了无妄之灾。
赵天洛同样也害怕,所以才刻意避讳,当面被人拿到台面上说,这还是第一回。
赵天洛什么脾气,听见这话自然恼火:“他敢,我与苏轼清清白白,他若是凭借风言风语便杀人,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找到能威胁曹华的方法,赵天洛气的一拍桌子。
尉迟虎一拍手掌:“对嘛,公主,你拿曹公没办法,曹公什么脾气....”
“你闭嘴!”
赵天洛本就傲气,咬牙切齿,却又找不到话语反驳。
这种事情,越解释越麻烦。
些许人也察觉不对,都是想息事宁人把这个问题撇开。
但更多人还是为公主抱不平,本就‘苦曹贼久矣’,也觉得曹贼配不上公主,七嘴八舌都说这桩赐婚不应该。
反正这么大的场合,说几句不平之语又不犯法,而且法不责众,就不信曹贼又过来把他们全宰了。
众人开始口诛笔伐,什么‘一朵花插在牛粪上、牛嚼牡丹’的话络绎不绝。
外侧的几个商会,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插嘴。
沈雨抱着小胳膊看的是津津有味。本就长的娇小玲珑还没曹华肩膀高,气势却是挺足:“小苏姐,这些个书生真不怕死,上次曹太岁过来才多久,万一又把曹太岁惹来,看他们怎么办。”
苏香凝自然不怎么担心,听见沈雨的话,她随口劝了一句:“雨儿,莫要乱说,真把曹太岁招过来,你我都跑不了。”
“随口说说,曹太岁天大的人物,那能天天往杨楼街跑,再说就算跑过来,看见咱们这对儿天生丽质的姐妹花,也肯定不会对我们动粗,你说是吧?”
说着,沈雨还晃了晃脑袋,炫耀她刚从万宝楼弄来的定制簪子。
苏香凝叹了口气:“那是自然。”
沈雨看来半天戏,又把目光转向不远处冷眼旁观的王睿:“小苏姐,王家这波可是砸了不少银子,姓苏的若是没有办法应付,可就出大事儿了。”
苏香凝点了点头:“彼此做自己的生意多好,干嘛要你死我活。”
沈雨撑着下巴,哼哼道:“做生意就是你死我活,本本分分的都被吃干净了...”
正说话间,宋长秋从园子外走进来,小跑到两个姑娘跟前:“苏姑娘,沈姑娘,公子请你们先回十宝堂,有要事与你们商量。”
沈雨莫名其妙,皱眉道:“他怎么不过来,这里好多人想见他,到这里来多热闹。”
苏香凝听闻曹华过来了,顿时打起几分精神,起身道:“苏公子有要事,我们赶快过去。”
“唉,知道啦..”
沈雨满不情愿的把位子交给宋长秋,回头看来几眼还在聒噪的诸多才子,没精打采的拉着苏香凝走出琵琶楼。
两人在人头攒动的杨楼街上走出不远,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喧哗声。
回头看去,却见杨楼街的尽头,一股黑色洪流压了过来,马蹄声如雷,带着骇人的气势。
“不好,曹太岁真来啦,快跑!”
沈雨吓的小脸煞白,拉起苏香凝就往十宝堂跑。
苏香凝倒是皱了皱眉,目光十分古怪,方才还急慌慌往回跑,现在倒是不急着走了,还想回去看看情况。
结果,自然是被沈雨硬生生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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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中,诸多才子依旧窃窃私语,都在讨论公主过几天的婚事,不过自然不是祝福,多是在为公主抱不平,说曹华配不上公主。
赵天洛作为当事人,现在是颇为尴尬,总不能开口说:“我和曹华是天作之合”。
确山县一行和曹华的遭遇,她对曹华看法改变不少,但曹华毕竟是为了排除异己,私德上或许不讨厌,但大势上还是有些‘不是同道中人’的心思。
但这些都是心里的想法,若是她敢公开表露不想嫁给曹华,苏轼恐怕真活不过今天晚上。
当下也只能制止在场书生,让他们不要提此事,语气还不能太重,免得被误认为‘害怕曹华’。
赵天洛本就傲气,那里肯承认害怕曹华。
虽然...心里确实害怕...
周邦彦看着诸多学子窃窃私语,还有人摇头惋惜说公主遇人不淑,便对着苏幕开口道:“曹都督其实人不错,这般诋毁,若是再像上次那般,可如何是好。”
床底下的一番经历后,周邦彦对曹太岁的感官说实话不错,毕竟没把他推出去抗雷,怎么说也算庇护之恩。
苏幕也察觉苗头不对,抬手想要叉开话题,便发觉桌上的茶杯显出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