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直遇不到我,你会和她在一起吗?”
燕十三试探着问,秦桉嘴角勾了勾:“要是一直遇不到你我也会去找,等存够了钱就辞职,去找你。”
秦童迁的钱秦桉一直没动,西陵的房子也没有卖掉,那些东西秦桉一辈子也不打算动。
“你呢?遇不到我的话,就和苏幸结婚了吧?”秦桉反将一军,燕十三哽住,有些心虚地看着秦桉,秦桉冲他笑了下:“说实话。”
燕十三垂了垂眼:“我研究生学国际金融法也是爸爸和哥哥决定的,让我以后去天贸帮忙;相亲也是......”
“你妥协了,一点都不想我。”秦桉话里有些酸苦,燕十三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吸了口气:“......对不起。”
“你也生气了吗?”燕十三小心翼翼地问,秦桉闷闷地说:“你都打算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我不该生气吗?”
“该生气。”燕十三诚实地回答:“你生气吧,是我不好。”
秦桉抬了抬下巴:“嗯,把面前的东西都吃了,听话我就不生气了。”
燕十三点头,低下头认真地去吃盘子里的东西。
“以前没看出来,你怎么这么爱吃醋?不相信我吗?”吃完饭走出来,两人在商场里走着消食,燕十三摇头:“我不相信自己。”
“怎么说?”
燕十三朝秦桉凑近了些,手背贴着他的手背玩,秦桉直接将燕十三的手抓住:“不用不好意思。”
秦桉抓得他很紧,光明正大的,不害怕被任何人看到。
“我觉得我不够好。”燕十三小声说,秦桉看向他,两人对视。
“喜欢你的人,都很好,刚刚那个方雪,我都觉得她好。”仅仅是一面,也能感觉到方雪的意气风发和美丽大方,这样的人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天然豁达自信,和秦桉很是般配。
所以他才喜欢吃醋,吃的是秦桉的醋,其实酸的是自己。
“我觉得你够好了。”秦桉逗他:“你会演戏当卧底、还会用刀、又聪明,长得还漂亮,怎么不好?”
燕十三抬眼无语地看秦桉,顿了顿眸间又有些惆怅:“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咖啡厅坐着,燕十三捂着热奶茶酝酿了十几分钟才开口,他看着秦桉:“你遇到我之后,没觉得我有点不一样吗?”
秦桉嗯了声:“长大了。”
“不是这个.......我,你没觉得我情绪有点不稳定吗?还爱哭,我以前不爱哭的。”
秦桉瞬间就知道燕十三要说什么了,他的心脏变得柔软,燕十三的手抠着杯子的纸,一脸紧张:“我觉得不能骗你,我在国外的时候生了点病,现在还没完全好。”
秦桉心里揪着疼,他表面上依然冷静温柔:“嗯?什么病?”
“就是......我觉得很奇怪的病,我只是不开心,后来去看医生,医生说是抑郁症。”
燕十三有些无措地看向秦桉,他急切地想从秦桉脸上看到些反应,或许是害怕、或许是惊讶、不可置信,但秦桉什么反应都没有。
“嗯,然后呢?”秦桉微微笑着问他。
燕十三悬着的心放下来了点,他甚至已经都措好了辞想着要怎么跟秦桉解释他已经快好了、或者自己得抑郁症的原因,但秦桉什么都没问。
“我当时得的是重度,有时候觉得呼吸都很难,每天都哭,后来医生让我吃很多很多药,我好了一点,但那是药物的作用我知道,情绪还是不稳定,我很想你、又很害怕会遇到你,因为那时候我就像一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特别狼狈、特别见不得光。”
秦桉伸出手去握燕十三的:“因为这个病所以才不想遇到我吗?”
燕十三点点头,现在想到那两年的痛苦浑身的皮肤都有些发紧:“后来遇到你,你知道吗?我觉得我的病好像慢慢好了。”
秦桉将燕十三的手攥在手中:“那我们把这个病彻底治好吧,你情绪不稳定、想哭难受的时候都找我,我陪你一起。”
燕十三“噗嗤”笑出声:“你陪我一起哭吗?”
“我给你擦眼泪,带你出去玩,一切让你开心的事我都陪你做。”秦桉盯着燕十三:“好不好?”
燕十三目光复杂地盯着秦桉,沉默了好几秒才开口:“你不觉得我会拖累你吗?”
“十三。”秦桉专注地看着他:“我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我们相爱,所以不谈拖累,拖累是指我把你当累赘,但我把你当爱人,知道吗?”
燕十三的眼睛有点红,他紧紧抿着唇,生怕一不小心绷不住要哭出来,他用力点点头:“知道。”
两人走出商场的时候天上开始飘雪,洁白的雪花在夜的灯光里尤其漂亮,像天空往下撒着细细的白糖。
“下雪了啊......”燕十三站在屋檐下抬头,秦桉单手搂着他:“嗯,下雪是好兆头,要天下大白了。”
周围有欢呼声有抱怨声,唯独这两人静静地并肩站立在这漆黑冗长地夜里,等着大雪将深郁覆盖。
九年前。
雪洋洋洒洒从天空飘下来,今年地雪下得有些早了,燕十三眼睛发着光,抬头看着漫天的雪:“我第一次看下雪。”
秦桉意外地看向他:“你们那儿不下雪吗?”
“嗯,从来不下,好漂亮。”
秦桉盯着满眼好奇的燕十三:“那我们回家之后堆个雪人。”
燕十三点头:“好。”
他们站在派出所门口,做完笔录已经是中午,有个民警看俩小孩站着不走,便热心地问:“你们过来拿个伞,这雪越下越大了。”
秦桉接过伞道谢,撑着伞和燕十三走进雪中,他们在接受调查的时候雪已经下了一会儿,这时候走在地上有细微的“吱嘎”“吱嘎”的声音,燕十三十分新奇,一小步一小步慢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