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向小书房,摇了摇头:“说过很多次了,你可以敲门进来的。”
“我这是一时顺手。”
海连从小书房中笑着走了出来,他扬了扬手里的一个纸包:“您喜欢的糕点,我没忘。”
“放着吧。”老夫人站起身,将散在桌上的细碎花枝收拾到一旁,“我去倒杯水给你。”
“老爷子呢?”
“在楼上的大书房,今天有客人来拜访他。”
老爵爷见识广博,有人拜会是常事,海连也不多问,直接进入正事:“那今天的钱您帮忙收着吧,”他目光向旁微移了移,复又转回来,“这次我跟了个大博浪商,一趟挣了不少,应该够用很久……”
“海连,”老夫人打断了他,目光温柔,“我们不需要你的钱了。”
海连错愕。
“之前老爷子用你给的那笔钱就在小夜船坞那边买了一小块地,将你当年救下的孩子们都安置在了那边,还开了一所学校,剩下的一部分他交给了觚北联合商会去运营,如今每月都能有些结余,两边算下来,我们家已经不缺钱了。而且……”夫人一手握住海连攥住钱袋的手指,一手心疼地碰了碰他的嘴角,“你也没必要再拿命换钱了。”
海连手指颤了颤:“你们……都知道了?”
“你不是个会撒谎的孩子呀,”老夫人笑了,“你说你跟着有钱的博浪商做保镖,但又不说雇主是谁,老爷子不放心,拿你之前胡编的线索去海关一问,就全都清楚了。”
楼下的人在撒谎,楼上的人也在撒谎。
“这本书的确被反复翻动过,上面有翻阅时的批注,也确实在东州也出版过。不过客人,你忘了一件事。”老爵爷年过半百,腰背却依旧挺拔,哪怕当年在贼窟中等待着死亡倒计时,也是如此挺拔,“你该自己也翻一翻,然后多认认缇苏文字。”他翻到一页,亮给方停澜看,“这是我的签名和批注,这本书的原主大概是我的学生,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一个东州学生。”
“唉,早知道我就不去翻旧书店了。”方停澜被拆穿后也不慌乱,他弯下腰诚恳道歉,“请您原谅我的蹩脚手段,子爵阁下,但我确实有一桩很重要的事情有求于您。”
“什么事?”
“我打听到您在八年前是国王的近侍大臣,琥珀王接见所有人时您都在场,对吗?后来您刚直不屈,于国王不喜,才遭了贬斥,像您这样正直的人是我一向钦佩仰慕的对象,所以您再问我什么,我都绝对诚实,我只想用这份诚实,换您一个问题的答案。”
“什么答案?”
“八年前,琥珀王是否秘密接见过一个东州的将军,费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