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日后王志安上呈的文书摆在了乾清宫的御案上,正在与阁老重臣们商议如何应对山西等地旱灾的朱由检拿起后看了起来,骆养性呈上文书后便躲在了司礼监大铛们的一侧。
片刻之后,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个白瓷描金镂空茶盏落在殿中的金砖上摔得粉碎,一众大臣、大铛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骆养性早就知道皇帝会发怒,当他看完王志安的文书时,心中也是气愤不已,恨不得一刀将这些狗贼的***割下后再塞进他们的嘴中。
“无耻之尤!罪该万死!枉读圣贤书!你们读书人就是如此替朕抚育万民不成?此等畜生,简直比流贼还要恶毒残忍!经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读书人的良心呢?”
朱由检猛地从御座上站起,双目圆睁,指着殿内的众臣大声呵斥道,面上的神情也是狰狞无比。
皇帝的这一举动让殿内众人相顾失色,内廷大裆们赶紧跪倒在地,外臣们则是面面相觑。
虽然几年前皇帝性情颇为急躁易怒,有时也会出言呵斥大臣,但从未有如此有辱斯文的粗鲁之举。
自崇祯八年后,随着天下局势的逐渐好转,皇帝更是变得温和宽厚起来,众臣已经习惯了不笑不说话的天子了。
到底何事让皇帝如此愤怒?
温体仁出列施礼后正色道:“圣上息怒!老臣敢问何事竟让圣上发此无名之火?还请圣上予以示下!”
李邦华昂然出列施礼道:“老臣敢请圣上自重!适才圣上恶语加之天下读书人身上,实是大大不妥!还请圣上收回适才所言!”
朱由检身旁的王承恩怒目看向李邦华。
“大伴,把文书给诸位饱读诗书的臣子们拿去!让他们看看所谓的读书人是何德行!”
朱由检语带嘲讽的吩咐道。
王承恩躬身从御案上拿起文书,迈步走下御阶向温体仁行去,路过李邦华身边时,鼻子里哼了一声,李邦华神色坦然,丝毫不惧。
温体仁接过王承恩递来的文书快速浏览起来,面上的表情时而愤怒时而惨然,看完之后他一语不发,将文书交于王应熊手中。
王志安在文书中将信阳州一事原原本本的叙述一遍,并且将自己带人拿下知州、州同知、通判之事向皇帝请罪。毕竟他只是个锦衣卫百户,在没有刑科驾帖的情况下擅自捉拿朝廷从五品、正六品、从六品的官员与法不合。
很快殿内众人将文书传看一遍后,王承恩将文书拿回放到了御案之上。
温体仁带头跪倒在地,一众文臣也先后跪俯在他的身后。
“老臣自读书之日起,便以为生民立命作为此生最大之抱负!臣也相信,前贤之名言,亦是天下多数读书人终身为之奋进之权责!但老臣亦知,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天下读书人何止千万,其中难免有禽兽显现!今信阳知州徐某等人行此恶劣之事,实为我辈之耻也!臣请圣上依律予以严惩,以儆效尤!”
温体仁面色沉重的禀道。
“臣附议!”
“老臣附议!”
“臣请圣上对此僚施以极刑!”
“臣心中羞愧欲死!恨不得亲自手执利刃将此贼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