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凤无须失了分寸!当今之计唯有壮士断腕,割裂与某些人之关联,先谋脱身最佳!张经承,你即刻命刑房所属所有人等分赴城内各处,将尚在聚集之人逮治入狱!罪名便是聚众扰乱城内秩序,挟持士绅罢市对抗朝廷!记住!一定要多多拿人!其他人等速回各方料理公务,本官估计锦衣卫很快便会来至府衙!且去!且去!”
为官多年的任元山经验丰富、反应迅速,眼见罢市聚众之举马上就会被终结,他立刻做出了相应的应对措施。
由于堂内诸人对罢市一事从头到尾大都心里清楚,所以任元山并没有避讳的意思,现在大家都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无法从这件事例单独脱身了。
“晚矣!晚矣!厂卫一旦动手便是雷霆一击!想要脱身千难万难!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六房的经承们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出了二堂,已经彻底明白过来的焦云峰瘫坐在了交椅上,口中喃喃自语道。
“竖子不足以谋!临到关键时刻便手足无措!此等修身养气之功夫如何成得大事!若不是看在徐文渊的份上,某怎会与你这等废材谋划此等大事!”
任元山心中对焦云峰的举动鄙夷不已,他站起身来开口道:“吴通判且与至凤商议着,本官去后院宽衣!”
说罢,背负双手踱步绕过屏风向后院行去。
吴志群失神之下也在暗地里思索对策,焦云峰官帽歪斜地靠在交椅上,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任元山的离开。
出了二堂的任元山一改气定神闲的模样,停步后辨别一下方向,然后疾步向方文的居住的后院行去。
苏州府衙的后院并不很宽大,片刻功夫过后,任元山来到方文的内宅,跨过月门后进入院中。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后宅,抬眼打量一下院内,只见几竿修竹立在墙角处,一旁是个不大的池塘,里面绿水清浅,几尾锦鲤隐约出没,南侧的花窗下几盆清雅别致的盆景摆在了架上,一名仆从模样的小厮正在笨手笨脚的修剪盆景上多余的枝丫。
“这位小哥请了,请问府堂何在?本官有紧急情治要上禀府堂,还请小哥指点!”
任元山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负手望着小厮的背影开口道。
正在聚精会神修剪盆景的小厮显然是并未听到有人进入院中,突然传来的话语声将他吓了一跳,手中的花剪咔嚓一响,将那盆古意盎然的榕树剪断了一根粗枝。
“毁了毁了!这下老爷该骂我了!晦气晦气!这可如何是好!”
小厮一边嘟囔着一边转过身来,刚要发脾气,瞅见任元山穿着一身官服后立刻改口道:“这位官老爷,我家老爷在书房读书,您穿过此座厅堂到后院便是了!”
小厮手执花剪叉手向任元山行了一礼。
任元山微笑着冲他点头后向一侧的厅堂迈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