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冷笑一声,当即反驳:“伊侍中的话,本将军不太赞同,若比兵马数量,如今永昌王麾下有数万大军,乐安王岂能比得过?还有,永昌王高大强壮,善骑射,通兵法,其英武比大行皇帝(即对皇帝驾崩后但未确立谥号之前的称呼)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永昌王继位,必可完成大行皇帝生前遗志,一统天下、威服四海!”
这话获得了不少忠诚于拓跋焘的大臣们的好感,这些大臣们的意愿也逐渐偏向于永昌王。
“还有一点,乐安王之母慕容夫人是北燕公主,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慕容夫人一向心向娘家,乐安王继位对我大魏没有好处。按照我大魏帝位的传承,立储之前,皇帝要赐死储君之母,以免造成外戚势大难制的局面,可大行皇帝驾崩之前没有留下遗诏,我等若拥立乐安王,谁敢动慕容夫人?永昌王之母早逝,我等若拥立永昌王,新帝不用遵照旧例对亲母下毒手,我等公卿大臣和将军们也不用为难,皆大欢喜!因此,永昌王是最合适继承大统之人,是天选之人!”
赵俊生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又有几人偏向于拥立永昌王。
即便如此,依然有些大臣表示反对,这些人看好乐安王拓跋范,并一个个站出来列举出一系列的理由,无非是乐安王这个人好相处,对下属和将士们很体恤,而这样的皇帝对大臣们而言是福气。
一时间大臣们分成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国师寇谦之不得不站出来制止双方,“诸位,皇位的继承毕竟是大事,马虎不得,不能随随便便就决定下来。以贫道之见,今夜太晚了,诸位大臣先商量一下给大行皇帝守灵之事,然后其他同僚就回去休息,也好好想想帝位继承之事,此事咱们明日接着商议,如何?”
大内侍卫统领匹娄先这时说:“今夜末将留下来守灵!”
崔浩是拓跋焘的宠臣,这种时候当然少不了他,极为悲痛的说:“本官也留下来守灵!”
寇谦之一脸的悲泣:“大行皇帝去得太过凄惨,贫道要留下来做一场法事超度一番!”
其他大臣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诚和悲痛之情,都纷纷表示要留下来守灵。
赵俊生一看,立即大声说:“大行皇帝知道诸位公卿都是忠臣,但守灵无需所有人都留下,今夜不守还有明夜要守,今夜就由中曹宗爱、匹娄将军、崔公和寇天师守灵吧,至于明日再另行安排,若是所有人都累倒了,谁来主持大局?好了好了,都散了!”
不少大臣公卿对赵俊生宛若主事之人一般发号施令很是不满,但如今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得罪他,一个个只能在心里嘀咕,各自对拓跋焘的遗体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赵俊生走出帅帐之后仰头看着漫天的星空,神色更加坚定,木兰的女子身份已经曝光,他心里也可就少了一份担忧,拓跋焘既已死,他暂时也就安全了,没有谁再以他为死敌,就算有,只要不是亲王级别或新皇帝,他就不惧,就凭手上数千精兵,谁若想动他都得掂量一下是否值得。
他深吸一口气来到了花木兰的营帐,刚走进营帐,花木兰就想挣扎着起身,一脸焦急的询问:“俊生哥哥,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花魁告诉我说似乎陛下遇刺驾崩了,是否属实?”
赵俊生急忙走过去扶住她:“你伤还没好,别崩裂了伤口!”
“你说,事情是不是真的?”
赵俊生默默的点了点头:“是真的,皇帝遇刺驾崩了!”
“什么?竟然是真的?”花木兰原本憔悴的容颜再次失去了血色,一脸的苍白,“谁?谁干的?刺客是否抓住了?”
赵俊生摇头:“没有!公卿大臣们一致认为是柔然人派来的刺客!”
花木兰呆了一呆,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语气极为坚定的说:“不可能!这事不可能是柔然人干的,大军出征漠北已经两个月了,我们一路杀得柔然人四散逃逸,柔然人若是要派出刺客早就派了,不用等到现在!再说柔然人根本不蓄养刺客,只有战马和刀弓,哪有什么刺客?还有,山上山下都戒备森严,还有你的数千精骑,外围游骑暗哨数不胜数,我不相信刺客有本事穿过层层守卫潜入到皇帝身边行刺,这事一定是我们内部之人干的,或者刺客就一直隐藏在我们身边!”
赵俊生说:“这个问题公卿大臣们也议论过、争吵过,但已经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新皇人选,由谁来登基称帝成为了我们现在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最了解赵俊生,除了花木兰就没有别人了,她见赵俊生的反应太平静,平静得有些不正常,顿时起了疑心,问道:“俊生哥哥,这事不会是你敢干的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