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说厭哒人这次派使团前来不是他们自己的本意,是粟特商人让他们来的,粟特商人在厭哒人的上层权力层中充当着能够左右局势的角色?”
“是的陛下,我国禁止粟特商人进入我国境内行商,又禁止商品货物流入厭哒人的地盘,受损失最惨重的不是厭哒人,而是粟特商人!这些粟特商人最是注重利益,谁能让他们赚钱做生意,他们就支持谁!”
“我国的一系列针对厭哒人的举措让粟特商人们损失惨重,他们不能让这种局面持续下去,他们拿我大乾没有办法,就只能想办法用金钱控制厭哒人,让他们自相残杀,从而达到控制厭哒人权力的目的!”
林敬辉的话让赵俊生警觉起来,粟特商人在历史上一直活跃于丝路之上,来往东方和西方,为了获得在当地通商的资格,通常会花重金在当地购买一个官职或爵位,或者依附某个权贵,有这个政治身份行事就方便得多,而且他们很多时候都能够代表丝路上很多小国的使臣身份,以这些使臣的身份在其他国家能获得超人一等的待遇,各地各国的律法都管不到他们身上。
几千年过去了,盘踞在中亚的一个个蛮族建立的国度先后消失,而粟特商人们却始终活得很滋润。
赵俊生不在意他们做生意赚钱,他在意的是这些粟特商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有时候不惜颠覆他国统治,这才是赵俊生忌惮这些粟特商人的原因所在。
鸿胪寺与南朝使团的谈判进行了半个月,谈得很艰难,最终达成协议:第一,双方承诺以长江为界,江北为乾国领土,江南为宋国领土,双方划江而治,互不侵犯。第二,双方十年内不得出兵攻打对方;第三,宋国每年向乾国进贡钱两百万贯、粮食三十万石、上等丝绸两万匹、上等茶叶两万斤。
谈判结束之后,南朝使团很快离去,消息传回宋国,宋国上下悲呼不已,以王僧虔为首的谈判使团成员们一个个都被骂成卖国贼。
签订这种割让土地、赔款和进贡的丧权辱国的条件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一次却是最屈辱第一次,江南无数文人墨客悲痛至于在青楼酒肆喝个酩酊大醉,很多才子诗兴大发,做出了许多令人热血沸腾的诗词激励举国上下。
文渊阁。
赵俊生坐在窗前拿着一叠书稿,上面都是从南朝宋国搜集来的诗词,这些诗词都是自从南朝宋国使团回国之后作出来的,可见这次割地赔款事件给南朝各地带来多大的影响。
赵俊生看完这些诗词,叹道:“我大乾以武立国,在文化方面的确比南朝宋国方面还差了不少,这也是朕唯一遗憾的,近二十年的科举都没能追赶上,可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算了,不说这个了!厭哒人的使团到了哪里了?”
“回陛下的话,已经到了天水,过几天就会到长安!”
几天以后,鸿胪寺官员禀报赵俊生,厭哒使团抵达长安,鸿胪寺已派人给厭哒使团安排了使馆下榻,皇城司方面也组织人手对这支使团进行暗中监视。
“陛下,这几天厭哒使团方面还算老实,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皇城司司丞何庸向赵俊生禀报厭哒人的动静。
赵俊生点头,“嗯,这个厭哒使团的使臣是谁?”
“回陛下的话,厭哒使臣是那鲁特勤,特勤是一个厭哒一个官民,很多蛮族政权都有这个官名,此人在厭哒人中的地位很高,有自己的地盘和族群,又在厭哒王庭当任官职!”
赵俊生想了想吩咐道:“你派人把那鲁这个人的情况查清楚,还有跟他一起来的厭哒王子仓籍的情况也查清楚!”
“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