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战斗,不断地战斗,直到这早已经腐朽不堪的身体承受不了为止......
然后失去、失去,不断地失去,直到自己的手中再也没有任何切实的理想与现实为止。
某个男人直到亲眼见证这样的光景之际,都不得不一直不断地战斗下去。
没错,这既非责任;也绝非义务,而是他选择了这样遍布荆棘的道路。
——既然如此,事到如今再去唏嘘、后悔,也无济于事吧?
明明有着更轻松的选择;更明智的方法......
然而那个男人却选择了在别人看来最愚蠢;最滑稽,同时也最可悲的道路去想方设法达成自己的目的与愿望。
而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居然仅仅只是因为他自认为毫无疑问这是个配得上自己的结局。
硬要说为什么这么做的话,也许只是为了某个不值一提的无聊愿望吧?
“到底是怎么样的愿望能让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达成?”
这是,所有见证了他的固执的人,都会产生的疑问。但是——
但是,答案却简单得让人不禁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为了回报某人的恩情而已哦?仅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当名叫克里斯·蒂娜的少女问起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的理由时......
面对面坐着的,身着红色罩衫的男子,给出的回答也如出一辙——
“只是受人之托而已,希望你别在意。你就把我当成被你魅力俘获的护花使者就好啦。”
“护,护花使者......?”
“是的,只是这样就可以了——”
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在这一点上别太过于深究吧?
但是话虽如此,可是于自己的立场来说她还是相当在意具体细节——
比如说,既然是受人之托的话,那么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不堂堂正正露面呢?
“太过于刨根问底的女人可是会被讨厌的哦?”
眸如翡翠的男子饶有兴趣似的指摘道。
“明明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就别再装作一副成熟样了呗?”
总觉得不知不觉被当成小孩子看了......
“嗯?啊......”
果然,被当成小孩子了。
“喂,别想蒙混过关——”
这番话使得男子愣了一会儿......
“喔喔?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被讨厌了呐。”
讨厌?他什么时候察觉到的?不如说,这家伙的直觉太可怕了——
然而,用讨厌来形容还是稍微有点不准确的......
“不,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这一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为什么你能肯定我值得信任?”
蒂娜打量了他一会儿,紧接着不慌不忙似的说出了那个理由——
“如果你要对我另有企图,或者图谋不轨的话,早就可以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而且你也说自己是圣殿骑士所属......而那是雷米尔殿下的直属护卫,一共12人,负责国家安全工作。”
“基于以上两点我觉得你可以信任。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她抿了口柳橙汁。
此时此刻,两人在一家餐饮酒馆里......
“这可真让我惊讶,难怪你在来这酒馆的路上,包括直到此时此刻都一直高度警戒着我呢!”
“但是这样一来你不觉得自己的说法前后矛盾吗?既然我可以被你信任,那么又为何这么警戒我呢?”
“这不是很奇怪吗?”
“有句话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虽说可以信任,但对我来说你仍然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而且你也不肯透露到底是受谁之托......而且我觉得你隐瞒的事还远远不止这些吧?”
“但是既然你不说,那也就是说那是我不需要知道的事。不是吗?”
青年一言不发的听着,简直不由得想要赞叹这女孩儿的思维缜密程度。
“真是服了,你真的只是一名护士而已吗?”
蒂娜面不改色似的回敬——
“任君想象喽?”
青年紧接着叹了口气。然而这也表示彼此至少能被对方以“朋友”的立场接受了。
“话说你刚才说,要和人在这碰头,那家伙难道晚点了吗?”
她话音刚落,酒馆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然而来人却裹着带兜帽的雨衣,将大部分的脸藏得非常严实。
就好像犹如一道密不透风似的城墙一般。
无论如何他的谨慎就是到了这种程度......
以及还有那浑身上下弥漫着的紧张感也让人不由得觉得毛骨悚然。
“别那么紧张啦,这家伙天生就是这样一副表情,所以经常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呢!”
然而青年却丝毫不在意。
“抱歉,因为点儿事稍稍耽搁了——”
“没关系,那么查清了吗?那些家伙的底细?”
面对他的问题,男人默不作声似的表示了肯定。
“从一周前他们就在街上不停地晃悠了......”
“而且这三天来不断地有接到有人失踪的报告。”
“怎么回事?”
“再有就是今天街上的邮局陆陆续续关停、歇业的报告。”
青年默默的听着叙述,脸色也渐渐的凝重起来......
“果然这其中有着什么黑幕吧?克劳斯,你有查清失踪的人的身份来历吗?”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稳健派的亲属、家眷,而且至今下落不明。”
“......”
“下落不明?你的意思是即使是动员我们圣殿骑士团的情报网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果?”
克劳斯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那些家伙的身份呢?你查清了吗?”
突然转变的话题,让一旁的蒂娜感觉瞬间摸不着头脑......
简单来说也就是完全插不上话。
然而谈话还是在一如既往地向她越来越不明白的地方延伸着......
“虽然我想方设法逮住了其中的一些人,然而他们都——”
“那些人似乎都对雇主有着不可思议的忠诚心,”
“宁死守口如瓶,你是想说这个吧?”
克劳斯带着匀称的呼吸点了点头。
“究竟是什么样的雇主,才能有这样的号召力呢?”
青年自言自语似的嘀咕后,紧接着试着将可以想到的人罗列在脑海里,接着再一个个排除......
剩下的最后一人是——
“果然唯一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奥兹曼那老狐狸了吧?”
他话音刚落的瞬间,蒂娜却不小心打翻了杯子——
“我见过他,就在早些时候......”
眼前两人的惊讶在刹那间暴露无遗——
“不过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她非常讨厌自己被晾在一边而无法参与话题这件事。
而且显而易见的是正为此而懊恼不已......
“我们只是在交换关于今天街上的异常氛围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已......”
——这种话,无论怎么听都像是敷衍了事呢?
“这是在敷衍我吗?”
“对把你晾在一边这件事我很抱歉。”
“小姐,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你想要寄信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投递呢?”
紧接着克劳斯插话进来。
蒂娜霎时间被问得愣住了......
“当然我也觉得事有蹊跷啊......不过却没办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简而言之你最开始的那个猜测有可能是真相的一部分。”
金色短发的青年说着又帮她换了杯可以提神的咖啡。
在稍显昏黄的灯光下,咖啡的颜色不停地变换着忽明忽暗的光泽。
“哎?到底是谁要做这种事?还是说我和殿下的对话被听到了吗?!”
——她显然吓了一跳......
然而不得不说,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
“但是当时房间里的的确确只有我们俩而已。并不存在第三人......”
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是的话,奥兹曼......那家伙为什么出现得那么巧?
“的确,如果你说的是事实的话,那么殿下的嘱托的的确确不可能存在被第三人听到的可能性。”
“然而如果这之前接触过殿下的,并不仅仅只有你的话,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克劳斯紧跟着做出了自己的推测......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幕后黑手果然是——”
而就在这时,酒馆里忽然响起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爆炸声!
“什么?!”
紧接着在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瞬间,酒馆里仅有的照明设施便被破坏了!
满屋子的客人顿时犹如无头苍蝇似的乱作一团!
“克劳斯——!”
青年话音刚落,蒂娜便感觉自己被毫不犹豫推了出去!
紧接着还有溅血声......以及痛苦的**声!
“到底发生什么了——!?”
“啧......!”
原本祥和气息遍布各个角落的酒馆,此时此刻却到处都笼罩在险象环生似的气氛当中。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现在无论如何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然而即使是身处这样的环境中也依然能听见时时刻刻在自己耳边炸裂的剑戟声!
“......”
以及那仿佛让空气、呼吸都变得迟钝起来的呐喊声!
“没事的,我会保护你的。”
耳边响起的毫无疑问的是克劳斯的声音。
然而他的呼吸听上去却变得稍稍有些急促——
“到底怎么回事?”
“真要说起来就是这个酒馆被袭击了,而且袭击目标毫无疑问就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