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我曾经修欲?”纪文这才反应过来,皱眉看着诡婆,“那我眼下,岂不等同于文心欲心同修?”
诡婆看着纪文,摇头叹息:“你生伯当初发现你的时候,你的额头被一道雄浑的文力贯穿,眉心文宫连同脑子,一齐被轰成浆糊。
身死自然道消。他既替你重塑残躯,便等若新生,你的文宫已然再造,与十葬殿修欲的过往,自是再无半分瓜葛。只是你的身体,还残留着当年训练的肌肉本能罢了。”
诡婆说到这里,看着纪文的眼神,不觉泛起了丝丝追忆,“当年的你,与如今的你,性子可完全不同。那时候,你们全村一百六十二口人被屠村,可我观你小小年纪,看着那些人的尸体,脸上居然全是快意,就好像……你恨不得他们死一样!”
“对了,我从前,可曾提到过我父母?”诡婆的话,让纪文突然想起这件顶重要的事,连忙急声追问。
诡婆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我问过你一次,你说……你早已父母双亡,是村里的一户人家收养的你。那时候,你身上的戾气极重,心灵深处充满了仇恨,且又是先天文气满盈,极适合修欲。我便是相中了你这两点,才决定将你带回十葬殿,把你培养成下一任童葬。”
纪文眉头拧成了一道川字,身子轻轻晃了晃,眼瞳中茫然一片。
“父母……双亡?也就是说……我母亲纪芽衣,已经……死了?”
诡婆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不要想太多了。倘若你真的想知道真相,那便在文决中,打败林文泰,将你们纪家的智珠夺回来。有了智珠,说不定你就能恢复当年的记忆。”
纪文微微颔首,“伯娘,在重文陆上,文道修士与诡道修士,都是如何战斗的?”
他轻握着雷光蝉月轮,右臂的文气自然流入轮状骨刃之中。
顿时,骨刃表面无数个肉眼不可见的细密孔洞中,向外喷薄出一道道淡淡的青焰。
青焰在骨刃表面连成一片,就像一道翠绿色的光膜。
诡婆扫了他一眼,淡淡的笑道:“你认为修士间的战斗,该是怎么个模样?”
纪文定神想了一下,才抬头看着她,敛容屏息的说了四个字。
“兵者,诡道。”
诡婆怔了一下,眸光诧异的看着他:“你还记得?”
纪文皱眉,“怎么?”
“兵者,诡道……”
诡婆反复喃喃絮叨了几句,抬头看着纪文,轻叹道:“当年,我也曾问你这个问题,你便也是这般答复。”
当年我便是这般答复?
纪文心头触动,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那……我还说过什么?”
诡婆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你说,战斗本就是一件你死我活的事,只要能胜利,理应无所不用其极。”
纪文呆了呆。
他心中想说的,竟与这句话一模一样。
明明自己与这身体的前任,毫无关联,可为何面对同一个问题,我们会得出一样的答案?
纪文抓着脑袋细细回想了片刻,倏地抬头,瞳孔骤然一缩。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一个令他震惊的可能性!
难道……难道自己早在十五年前,便已经带着记忆,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而在五年前,自己被人一击爆头。
当他被生伯救活醒来时,记忆重启到穿越前,却失去了重生后前十年的记忆……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自己刚醒来时,老头子曾说过——
“从你来到重文陆的第一天,我们就一直在关注着你。”
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