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容堇的手在抖,声音也越来越弱,可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她究竟是怎么,被害死的,她……生的那个孩子,我弟弟,他……他还活着?”
容大易若无其事地抬了抬眼皮,像是在说一桩事不关己的笑话:“怎么死的?都说她是产后抑郁,自己跳了楼摔死了,鬼才信,程家动手,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是不是被骗到医院露台上,一把给推下去的,你妈那个人,万事都考虑的周全,她跟着程继业去帝都的时候,连你的疫苗本,入托手册都交代备份的一清二楚,她要跳楼,难道只言片语都不留?怎么可能。”
“所以……”容堇的唇在抖,胸口堵着块石头似得,呼吸都艰难,她颤巍巍地问,“是……程,程继业杀……”
“那倒不是,后来听说,程继业因为这件事和程家闹翻,手都被他爸打折了,整个成了个残废人,哈哈哈,真是报应,这种豪门公子哥,重什么情啊,我看不光是手残,是脑残吧。”
“那……我弟弟……也……”
“你弟弟没死,但……具体后来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容大易弹了弹被角,动作像是在弹烟灰,“他被程继业从医院带回家了,应该是养在程家,至于现在怎么样……那谁知道,这种孽种,待在那种豪门大户,能好过到哪儿去,还不如你跟着我,到头来还能贴上个盛总,跟着他不是一样吃香喝辣。”
话说到这儿,他昏黄的眸子在容堇身上溜溜转了一下,扯着嘴角一道佞笑:“盛总没少在你身上砸钱吧?你要是也替他生个崽,就算进不了盛家,好歹也能多捞一笔,到时候,可别忘了我的养育之恩,毕竟二十多年,吃喝拉撒我也是给过钱的……”
容堇紧紧咬着牙,没说话,攥在手里杯子颤了一下,热水烫手,容大易的话扎心。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原来在这个被自己叫了半辈子“爸爸”的男人眼里,她和母亲,都只不过是用来攫取金钱的工具。
“茶呢?过来给你爸我喝一口啊。”容大易没瞧出容堇的异样,看着她端着杯子不动,随口仰脸说了一句。
容堇浑身的血冷了又热,手一抬,杯中的水“哗”地倾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