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发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桌面上的钢笔放在手中玩弄着,一轮两轮地转着圈圈,心不在焉,眼神飘得很远。
浩子跟强子对视了一眼,似乎达成了共识,大家都识相地沉默,谁都不敢说话,不想划破此刻的宁静。
只是觉得奇怪,明明刚刚吃饭的时候有看到他跟许多多一起走过,可回来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说,他又被甩了?
这个想法一跃出来,浩子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洛凡哥成了经常被甩的人了。
萧洛凡有点后悔,是不是刚刚把话说得太重了。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却又要闹这样的别扭。可如果彼此之间连最基本的互相信任都没有,那这段感情又该如何继续?
是她不够信任他?还是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萧洛凡觉得很头疼,明明是秋日,却觉得十分闷热,就像一只困兽,把自己困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明明可以逃出来,却找不到那个伸向阳光的窗口。
感情真是个另人纠心的东西,他只觉得束手无措,比任何一次遇到的难题都要难。
而许多多。
貌似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下午失神的模样跟早上欢乐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上午是阳光灿烂,下午就忧伤弥漫。心情来了个360度地大转弯,自己都感觉有点措手不及,心里乱乱的,淡淡的忧伤在漫无边际地漫延。
“你怎么啦?”小莉走近许多多的位置,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把垃圾娄也踢了过来,一脸好奇地看着许多多。从她刚刚走近办公室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可是又说不出是什么,跟以往的那些伤心是不同的。
“没事啦!”许多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重得把本子盖子,就在刚刚短短的五多分钟里,已经把“萧洛凡你个大猪头”这句话写得滚瓜烂熟了,而且旁边还挂了个大大的猪。
“没事怎么会那么失神?”小莉继续追问,她只是关心她。简单的关心。
“诶…”许多多闭着目,靠着椅背伸着懒腰,脸上看不出任何笑容,苦着脸,比人家欠了她几百万没还还要难过一点。
是不是她把话说错了?其实她应该相信他的,相信他有保护她的能力。
未来那么多变数,谁又知道呢,说不定哪天两人就这样就吹了,想得太多也是徒然。
“你再叹气,树叶都要掉光了”小莉嗑着瓜子,毫不夸张地说道。
“我哪有那么厉害啊,我又不是魔发师。”许多多撅着嘴,拿起杯子上的水咕噜咕噜地就喝了两大口,快速地吞下,差点把自己呛到。永远都是个冒失鬼。
窗外,有几片落叶飘浮在空中,像断了线的风筝,又像没有根的野草,飘飘荡荡,何处才是岸?
就像许多多的心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了归属,好不容易才有了安定,好不容易有了个肩膀,能有个坚实的依靠。可现在却发现,自己一直认为最坚实的堡垒,现在却变得不堪一击。就像在心田里所有编织的最美丽的梦,瞬间变得支离破碎。就像她从来就不曾拥有过一样,甚至手心残留着的温度都是不真实的,像梦、但却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上班了,你看着办吧,不要再失神了,一会工作出错,又得被罚了。”小莉说得风清云淡,可心里还是很关心许多多的。
“嗯!”许多多头也没回,显然心情没有恢复过来。可突然又像是想了什么一样,一脸的沮丧,双手托着下巴,目光呆滞,有点颓废的感觉。
打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另许多多看着就头晕。这些,就是被莫子夕惩罚工作,可一个上午才做了一点点,现在还有这么多,得校对到神马时候啊!!!!
还有那丫的萧洛凡,不是说要让浩子帮她的忙吗,可现在人呢?说话不算话,你是猪、你是猪、猪、猪!!!!
许多多觉得胸口很闷,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又仿佛觉得空了一块,空洞洞地,能透得过风,反正就是说不出的难受。
许多多很想生气,很想很想。
为什么他就可以这样什么都不顾拍拍屁股就走,只留一个背影给她。独留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伤心、难过。为什么他说话的语气可以这么重,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为什么他要生这么大的气,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
许多多觉得自己再也坐不住了。一啪桌子,飞起几粒灰尘,小脸上扬着怒气,眉毛微微上扬,一起身,三步并做两步走地离开了座位,径直地往萧洛凡办公室的方向冲。
小莉在舒服地喝着咖啡,看着突然离去的许多多,有点微微地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