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石“咚”地掉进黑色“烟雾”,翻动静谧了一会儿便再没了动静。
我心下猜想就是溪水虾了。没等黑雾散去就准备打发众人该干嘛干嘛。
刚一转身,就听见明显的水冒泡的声音。然后:
“啊!”
在离溪边最近的河南小兵大喊之后,
“扑通”
我险险回头,没把自己吓个趔趄。
——一条巨大的黑鱼从溪里跳出来一口咬在那个河南新兵的脸上!把他一下拽到了水里!
他在水里扑腾着想把那条鱼甩掉,但是,那真的是太大的鱼了。竟是比那赤头的蜈蚣还要大上好几倍。如果让那个新兵呆在水里了,可就真不妙。鱼属是水性,如鱼得水这些古话当然是准准的。但是人掉进打滑的小溪里那可是万分便宜都得不到。
我赶紧招呼四周的人过去帮忙,怎么说也得先把他救下来。谁成想那黑鱼还如此灵巧,左右乱晃使劲的扑腾,就是不让我们抓住他半分。而且它还是死死的,挂在那个新兵的脸上。
费了好大的劲他们才把那个新兵从小溪托到岸上来,期间滑倒落水的不胜其数,真的是不容易。
巨大的黑鱼一离开水,就松了口,使劲儿打着挺儿,往溪里蹦去。
我们无暇,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捉住它,因为那个小新兵的脸上生生的被它咬下一块肉来,整张脸鲜血不止。疼得他直吸凉气,我们赶紧的帮他消毒处理,只是这一口,就差点没了半张脸下去。
可见那是多锋利的牙齿。
巨大的黑鱼翻进溪里,带起一阵混浊黑色的尘沙,也不知道具体往哪个方向游去了。当下谁也不敢再靠近无名溪边,生怕不知又被什么东西窜上来咬了肉去。
连取水都能出现这么大的插曲,我们不敢再多呆,赶忙收起东西往回营的路走了。
回到营里就赶紧得找专业的随军医疗来看看小兵的伤势,我们听完之后没敢告诉他。因为医生告诉我们说,这张脸要是想愈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估计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经昏迷,我们都一致的认为不应该再刺激他了。
我们这两班人对此都感到深深的惋惜,好好的一个小伙子……
但也很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鱼,竟然有如此的威力。
我们这刚出麻村就出现了“血光之灾”照这架势也能堪堪比得上刘班长了。
我勉强跟负责食宿灶火的同志交接完了任务,心里不是滋味,便直接返进营帐处理自己每天必换的伤药。其他人都在外面忙活,没几个呆在里面的。
五头儿最后一个进帐,他哎声哎气地进来,独自蹲到一个角落不知忙叨什么去了。难得他这么安静,我们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钱九耷拉着腿,一会儿变变脸色,一会儿皱皱眉毛。似乎正在进行困难的思索一般。
我看他这副模样,下一秒就猜出,我们这仅仅几个小时的出行一定又有一通说道儿。
也确实。
如此凶狠的黑色巨型鱼怎么会出现在一条浅淡小溪中呢?那样子反应又是什么品种呢?还有,莫非这边境地区的物种都巨大无比?连小小的蜈蚣和鱼都大成那样,还不知道有什么大东西在等着呢。
大贵刚帮我忙活完自己,五头儿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上窜下跳。
“你丫抽风了?”
钱九一点不客气,五头儿这一惊一乍把他的思绪全部打断,正在不爽。五头儿才不搭理他有什么的感觉,指着他刚刚蹲坐的角落,道:“来看看,是不是刚才那破玩意儿?”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那地上被五头儿拿石子刻刻画画出一条黑鱼的形象。
钱九的心情立马跑到那上头,我跟大贵也跟过去看看。
五头儿的画工真不怎么样,模模糊糊能看出来是刚才那条鱼。不过这小子眼神还挺不错,没几秒的目光扫过就能记下这么多。
黑鱼的鳍部和尾部扩长开,呈现出金鱼一样的大摆。但是全身鳞片却要锋利的多。
鱼头圆圆,鱼嘴瘪瘪,还有两道肥须甩动。
五头儿将鱼画在地上,自然就无法看出来颜色,这样一来,倒是看清了鱼的样貌。古怪不说,居然让我感到一股眼熟。
不得不佩服五头儿在某种程度上的厉害。他还真是敏锐。钱九盯着这“四不像”的黑鱼,满脸纠结。我跟大贵面面相觑,不明白所以。
“怎么样?像不?”
“人家那是鱼,你别拿蛤蟆充数。”
“哎哟哟,没眼光没眼光,看出是什么品种了吗?”
我们摇摇头,只是眼熟,但还真说不出什么。大贵搓搓手:“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你也这么觉得吧?”
我“嗯”了一声,更是奇怪。我们三人得不出结论,也忘记究竟是哪里的问题。最后都齐齐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钱九,想来他的那些古怪知识应该知道。
钱九挠挠头,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们:
“我,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