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顿,又向邱灵卉道:“邱总管,你才是‘十二星阵’的阵主,对于这门阵法可比本座熟悉得多。今晚能否困得住这个胆大妄为的后生小子,还是由你来发号施令,亲自主持大阵的好。”
邱灵卉应道:“是!”转过身来,眉间如聚霜雪,叫道:“天权推进,天枢右移,摇光左行!”
叶天涯正待再说,蓦地里眼前寒光耀眼,迎面一剑刺来。他一惊之下,又待斜身闪开,不料身形一动,斜刺里另有一剑斗然奄至,径袭下阴。
这后一剑来得突兀之极,正是阵法精奥的所在。危急中叶天涯倏地拔起身子,凌空跃上横梁,双腿一分,跨坐在梁木之上。
如此一来,倒也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不少人齐声大哗。哪想得到这少年竟会凭借高明之极的轻功来躲避杀着?
叶天涯斜坐梁上,兀自心有余悸。居高临下,低头一张,眼见七女在内,五女在外,各挺长剑,结成两个古怪阵形圈子,分两层团团将自己先前立足之处围住。
邱灵卉不待倪帮主发话,仰头冷笑,说道:“你姓叶,名叫‘叶天涯’,是也不是?哼,你这人真的好生狡猾。先是欺骗阿毛和邓十五,又来哄骗齐堂主和我,还当着我们帮主面前瞎说八道。现下你又不好好凭本事破阵,躲在梁上干吗?”
叶天涯望着她婀娜苗条的身材,清丽娇艳的脸蛋,微感害羞,脸上一红,苦笑道:“邱姑娘,适才在下已将来意向倪帮主她老人家说得很清楚了。为救朋友,不得已而为之。今晚实在多有得罪,姑娘恕罪则个。”
邱灵卉秀眉一轩,摇头笑道:“适才我们帮主也已吩咐过,今晚是阁下自投罗网。你既有胆子闯阵救人,想必是自负有本领破阵来着。姓叶的,你若想救出令友,还是赶紧从梁上跳下来,继续破阵再说。你这般在梁上跳上跳下,殊非君子所为也。”
叶天涯一哂,说道:“姑娘是骂在下是‘梁上君子’么?”
邱灵卉忍俊不禁,一笑之后,立即收敛笑容,冷然道:“叶天涯,你以为这般躲在屋梁之上,便平安无事了么?赶紧下来!”
叶天涯摇头笑道:“梁上至少要比贵帮的甚么‘十二星剑阵’安全得多。在下是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邱灵卉哼了一声,冷然道:“实话跟你说,本帮之中不乏暗器名家。难道你定要尝尝金镖、袖箭、飞刀、弹丸、丧门钉、铁莲子的滋味,这才下来不成?”
叶天涯闻言一惊,这才留意大厅中确有七八名男女手中寒光闪动,各自扣着暗器,直待倪帮主一声令下,便即向自己身上招呼,寻思:“看来邱姑娘所言非虚。少时这伙人一旦胡乱发射暗器,梁上地位窄小,倒也不易对付。”
又想:“只不过这座‘十二星剑阵’厉害得紧,我又该当怎生突破才是?”
邱灵卉在烛光之下,见这少年皱眉沉吟,似乎心下畏难,想了一想,便道:“叶天涯,本帮这座‘十二星剑阵’乃是以斗牛星辰为阵形,与武林中寻常的太极两仪,四象八卦等阵法颇为不同。你若然当真破解不了,便赶紧下来,自缚手脚,乖乖的向我们帮主认罪,恳求她老人家从轻发落罢。”
叶天涯听这女郎语音娇柔婉转,悦耳动听,忖道:“邱姑娘所说的‘斗牛星辰’,自然是‘北斗’与‘牛女’两座星辰了。”突然之间,一道灵光闪过脑海,恍然大悟:“是了,先前她曾说过‘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还有‘东参西商,牛女双望,北斗天罡,白露横江。’适才这七女组成的剑阵形状,好生古怪,难道便是北斗七星不成?”
言念及此,一瞥之间,果见内层七女所列阵势,形如舀酒之杓子,非“北斗七星”而何?
他愈看愈觉有趣,回思适才阵法诸般变化,暗暗点头。
邱灵卉见叶天涯在屋梁上默然不语,微感不耐,问道:“喂,你到底想好没有?是战还是降?”顿了一顿,又催道:“叶天涯,你赤手空拳来破剑阵,的确不易。这样罢,要不然我们借你一件趁手兵器,你下来再试试如何?”
叶天涯望着阵中诸女身法方位,心念电闪,已有了计较,微微一笑,向邱灵卉道:“多谢邱姑娘美意。不过,在下当真要破此剑阵,倒也用不着兵刃。”
一转念间,又向倪帮主道:“晚辈不自量力,斗胆闯阵,输了多半性命不保。只怪自个儿命苦,与人无尤。但我若侥幸赢了,贵帮人才济济,可不能来‘车轮战’,以多欺少。在场各位可都是江湖前辈,可别为难后生小子才成。”
倪帮主负手微笑,点头道:“本座明白你的意思。只要小兄弟你能破了敝帮‘十二星阵’,本座答应你,不再为难,任你自便。至于你的那位朋友,一并放还!”
叶天涯道:“好!君子一言……”倪帮主接口道:“快马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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