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顾的小子,命好的很!”
“他娶的媳妇儿,是那个陈家村陈大货郎的亲妹妹!而那个陈大货郎的干爹,则是咱们衙门里的黄捕头。”
“就因为有这么一层关系,他每年六月七月八月这几个月里在码头打工的时候,码头上的那几个管事,都对他客气的很呢!给他的工钱,不单是最公道,也是最最实在的。”
听到这话,黄氏当时就没了瞧不起顾言璋他们的心思,她反而有些羡慕的说了,“当家的,你要是也有这层关系的话,那咱们家辛辛苦苦十多年说不定,早就在桐镇那边,买上一亩的田了呢……”
黄氏这人,其实就是从桐镇里出来的。
她亲生父母,包括她几个兄弟,一直都生活在桐镇的贫民窟。同样也是靠着给别人打短工过活。
当拉船的纤夫,做扛包的码头仔,给各个船家送吃的,给桐镇一些没有多少钱的店老板,跑跑腿……
一家人虽说没有被饿死,可这些年来,活的也是特别的艰辛。
黄氏能从桐镇,嫁到这个县城,她娘家人总说她命好,走了狗屎运。而且,她娘家的几个兄弟以前,就一直在她面前说,他们就希望在桐镇的周边的山上,有那么一亩两亩的田。
因为经常性的被自家几个兄弟说道,黄氏这心里便也萌生了一股执念。那就是自己这一辈子,一定要买一亩两亩的田。而且,最好是买到娘家那边。
这样一来,娘家人就可以用一个比较公道的价格,租用他男人家的地……,而自己男人到时候,肯定也是无话可说的。
想到自己的心事,黄氏就忍不住提了,“当家的,说来也奇怪,既然你那兄弟关系还算硬,以后还能发财,那你说说,他现在怎么这么穷?衣不遮体的,脚上连双鞋都没。……他这是不是在故意在装穷,防着我们啊?”
马二狗听了,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他没那个心眼!”
“这两年里,他那个老爹还有老娘,身体都不中用。三天两头的生病,……去年的时候,你那几个亲兄弟告诉我,他经常在桐镇的那几个当铺当东西。卖的钱全部用来买药了……”
听到这话,黄氏心里头舒服了好多。
不过很快,她也忍不住的想到了自家的情况。
她那对公公婆婆年纪也大了,老太太现在也是经常性的生病。
不管买不买药给他们治病,他们都要花上一大笔的钱。
不买药的话,他们就只能在那里死命的扛着,死命的熬了。熬得过去还好,熬不过去的话,他们要花的钱,只会是更多。
因为办丧事的钱,绝对是一大笔。
买棺材,买寿衣,还要把亲戚朋友们都接过来,请他们吃几顿饭,让他们帮忙抬棺材。到时候,还得请一两个道士过来做法事,选风水宝地……
想到在以后的时间里,他们家的各项花费,就如同流水一般,黄氏这会儿就紧紧的皱着眉头,彻彻底底的愁上了。
“当家的,今天早上,隔壁的那个王婆找上了我。说是能给我介绍个好事儿做。就是让咱们一家人,包洗钟大掌柜他那些船工的臭衣裳。洗干净100件衣裳,能给我五文钱。你说这事儿,咱们能不能干?”
马二狗听了,认真的想了一下,就高兴的说了,“这事儿做的!”
“只是你们洗完衣服了,让咱们几个儿子亲自送过去。……那王婆是给别人拉皮条的,指不定是因为有人看上咱们家的媳妇儿,打着占便宜的心思……”